澄海方丈拈须不语,久久后始道,“此子心性如何?”
苏璇气味匀长,应对如仪,“天道九势剑中的天道无亲,天心有憾,天下为笼。”
毕竟是别派收藏,不宜私行翻看,苏璇掠了一眼持续上行,俄然间一股陌生的气味罩下来,五感都有些非常,仿佛有人在无形的窥看。
“内息劲足,心性也稳。”和尚非常诧异,双掌如立刀一错,锐劲顿时劈面而来。
澄心来前已有计议,先应下来,而后道,“前日我得了一张残谱,欲与方丈参讨共研。”
苏璇不再多言,回身拾级而上。
才嘲完就输在了飞觞指上,和尚满怀烦恼,偏又无从发作,“最后三招是甚么剑式?”
澄海方丈抚着念珠缓道,“黑子虽恶,为患一时,尚不敷以摆荡底子。”
澄海方丈房中本有棋盘,也不必使唤沙弥,澄心信手拈布,影象惊人,将一局残棋落得分毫不差。只见黑子气势昌大,密密匝匝占了七成,汹然将白子压在角落,澄心大师布完最后一子,出言道,“依方丈看来,此局当如何破势?”
不料澄心法师接着道,“六合塔藏书浩繁,七成是孤本珍籍,不得有伤,入内者皆不成携兵刃。”
“悟性不错,可惜还差得远,看我少林穿花擒特长。”和尚的掌势再度一变,翻飞如穿花,到处拿筋锁脉,一个不留意就要半身受制。
澄海方丈似有所思,望向了棋局,“依你所看,破局在此子身上?”
澄心大师合什唤过沙弥照主顾人,自去见方丈澄海。
颠末知客僧通传,两人顺利见到了澄心大师。
门前有四名铁塔般的守院罗汉,对澄心大师合什施礼,翻开了沉厚的院门。
苏璇渐有所悟,也不换招,几次应用两仪剑法防备,气机圆转自如,越来越精熟,封得滴水不漏,和尚本来想看他另有多么本事,不料翻来翻去满是一样的剑法,又屡攻不入,非常气恼,“小子,你就算守得如乌龟普通也赢不了,空耗时候罢了。”
“飞觞指?成心机,比我少林多罗叶指如何?正阳指法简练不足,精微不敷,瞬击尚可,没甚么大用。”和尚一边喃喃批评,指上半分不歇。“小子年纪悄悄,应对倒是老道,竟然闭着眼拆招,风趣风趣,我看你能撑多久。”
叶庭的态度极是恭敬,“原是我们冒昧了,如果有其他的体例,哪敢做此不情之请,就算被拒也绝无二话,劳烦澄心大师操心了。”
年青民气似拿云,昂然无惧,澄心大师亦是一笑,“时候以天暮为限,苏少侠但请入内,至于叶侠士,请随老衲至禅房品茶。”
苍青色的六合塔在细雨中巍峨肃立,石痕淡古,两扇塔门虚闭,苏璇一推就开了。
也罢,守阁的少林耆老绝足江湖,平常哪有机遇得见,更不提与之参议过招,此次机遇可谓绝无独一,即使败了师弟也必是获益很多,大不了再去方外谷寻医。
澄海方丈年已六旬,一双寿眉极长,双耳垂轮,听完呈报后沉吟少量,道,“哪怕少林弟子,能习洗髓经者也廖廖可数,正阳宫两名后辈来求,未持北辰真人之信,也知此事逾距。何况此子所中的炎毒仅遏其行功,并无性命之忧,无谓擅开惯例,既是曾于少林有恩,多赠些丹药就是。”
澄心一顿,眼尾的皱纹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