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凝息很久,向左走了三步,停了半晌,向前踏了半步。
一时候气云涌动,啸如龙吟,全部少林寺为之颤动,无数和尚抬头而视,只觉目炫神夺。
胖僧啧啧的点头晃脑,“正阳宫的人入塔为一奇,不消剑就胜了法引是二奇,如此年青是三奇,到底该不该放你去见法鉴?这可如何个考法。”
苏璇第一次传闻师祖这段经历,不由一怔。
苏璇纵身而起,展袖卷入一批香豆,目光猝凝,只见袖风所及之处,香豆倏然散成了粉末。本来胖僧抛洒之时已将大半豆子震为齑粉,只是形状分毫不显,苏璇一触才发觉上了当,胖僧却从坠落之势看出纤细的分歧,已经抓取了十余枚无缺的香豆。
细碎的豆粉落了满地,苏璇缓缓挺起家,平伸的掌心躺着一枚无缺的香豆。“多谢前辈谦逊一枚,容我幸运得胜。”
叶庭听完细节同感惊奇,如此高超的窃贼,无怪藏经阁失守,换成正阳宫也一定防得住,不知朝暮阁从哪寻出这么一小我。
老衲寂而不语,很久才道,“少林的洗髓经玄奥高深,并非以经籍传承,而是历代所习者切身相授,有人数日得悟,也有人穷尽平生难以入门。你既至此地,我便将功法传授,贯穿多少但凭禀质。”
天光中飘着极细的雨丝,若隐若现,如明灭难测的无常,老衲缓道,“地藏发愿度尽众生,本身却不得成佛。正阳的玄一心法练至炉火纯青,可护神守脉,百邪不侵,与洗髓经殊途同归,假定镜玄还在,你又何必来少林乞助。”
“没有兵器考校不了剑技,拳脚又非你所长,这但是费事。”胖僧扪着肚子想了半天,眼睛落在五香豆上,咧嘴一笑,“有了,稍后我将这碗香豆泼于半空,最后一颗豆子落地时,你手中抢得的香豆多于我,就算过关。”
天光投在年青人矗立的身形,照出英锐的风华,“长辈苏璇,见过法鉴大师。”
苏璇长身而起,端方的深揖了一礼。
澄心固然坐镇藏经阁,却对江湖事了如指掌,很多纷繁的干联一语中的,连叶庭都禁不住暗佩,刚好提到心经遭窃,他顿时存眷起来。
澄心大师也知此事匪夷所思,少不得要解释两句,“此贼的武功未见得高超,倒是精狡非常,佯作粗使和尚伏藏数月,连同屋也未发觉。心经置于五楹殿内,他操纵易容之术诱骗武僧,调开长老,潜进殿内破解了数重秘锁,即便被人撞见,他也涓滴不显惶恐,矫言随口而出,欺诳得天衣无缝。”
苏璇凝目打量,鲜明发觉对刚恰是刚才在院内扫地的老衲,看起来耄耋苍颜,驼背弓腰,仿佛一根指头就能推倒,却独守少林最森严的六合塔顶。
苏璇不知是否另有磨练,“还望大师成全。”
塔中的书厨逐层递加,可见越往上文籍越为珍稀。
老衲不答反问,“镜玄已然过世?”
每一步极尽谨慎,足足过了一柱香,他才又进了半步。
塔洞映入了缕缕幽光,鸭壳青的瓷碗净明如玉,巨大的碗口一抛,空中传出一蓬沙响,无数褐红的香豆飞散而出,如同一阵带茴香味的急雨。
跟着一声跌响,最后一枚豆子落在地上,滚了几下愣住了。
老衲的问话出乎料想,“你已贯穿剑气,然未至精熟,洗髓经不但可驱除炎毒,还可让你融正阳与少林两派之长,功法更进一层,届时你待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