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没有出声,小脑袋垂着,像一只强大又倔强的弃猫。
胡姬不懂,“光着的是你,不是我,为甚么要羞。”
她的脸上毫无难堪,压根没感觉扶个光溜的男人是件多么奇特的事,把谢离都震傻了,竟然哑口无言,等他好轻易撑着解完,被放回榻上,半晌才说得出话,“你也算个女人,对着男人就不知羞?”
胡姬来时穿戴一袭绯色绡纱的舞衣,小脸匀了一层浅妆,掩去了惨白,如一朵生嫩的花苞挑开了一笔秋色。手上的茧子也修了,十根细指匀白纤秀,染了蔻丹,再看不出半点习武的陈迹。
楚腰夫人昔年是艳帜高张的青楼花魁,年长色衰后退隐,专司□□伶人。她目光毒,手腕高,善歌舞与琵琶,最着名的是内媚之术,教出来的几近都成了高官权贵的宠奴。
最后两个字是他骂惯的,这时却有一种非常的暖和,或许是是以,胡姬默了半晌终究开口,“我需求金子,很多。”
胡姬一定明白楚腰夫人是甚么人,这对兄弟明显一清二楚。
谢离皮笑肉不笑,“如果卖了也得不到?等你被送到贵爵身边做暗间,统统都拿捏在他手中,连本身如何死都不晓得,还希冀奸商守诺?”
在一旁看戏的少年们笑容一僵,也不知谢离到底是在夸还是在骂。
兄弟俩不知他的肝火从何而来,各式阿谀安慰,谢离反而骂得更短长,到最后连盘子都掀了。两人瞧瘫子莫名其妙的发了癫,暗道一声倒霉,没法之下,让人找了胡姬过来。
胡姬轻垂下睫,眼底的红痣像一滴泪,“只要能获得金子。”
胡姬再不通情面油滑,也听得出他的不屑,沉默了。
哥哥也讽刺,“传闻是跟着楚腰夫人学舞去了,胡姬能学的不过如此,说不定过几日又被赶出来,看她迟笨的模样,就算有副好皮相,也可贵朱紫欢心。”
谢离对她恶言恶语,对两个少年倒很和蔼,一睃眼笑了笑,“你们两人极会说话,脑筋又聪明,比她更合适奉养朱紫,明天不必来了,去跟楚腰夫人学吧。”
胡姬的脸更白了,绯色的绡衣束腰极紧,仿佛勒住了她的呼吸。
胡姬静了一会,低道,“我会替你洗面、扶你如厕,穿衣、喂饭。我甚么都能做,甚么苦都能吃,求你教我。”
胡姬的眼瞳空了,盛满了彻骨的绝望。
胡姬木然道,“几令媛?或者几万金?”
谢离带着讽刺道,“不管姓文的如何捡到你,都没安美意,你学得越多,将来死得越快,还是滚远些的好。”
谢离哼了一声,“你师父呢。”
刚擦拭完,谢离恶声恶气道,“我要如厕!”
谢离持续骂道,“碰上你这等蠢材,楚腰夫人也要恼得撞墙,老子才教了几日就跑去学别的东西,能学出甚么?解把锁就当了不得?老子会的充足你学一辈子,敢三心二意,半途而废,老子打断你的腿!”
谢离可贵美意提示,对方压根没听出来,他连续串爆骂几乎冲出来,但是见她的小面孔寂静,指节捏得泛白,谢离满腔恶骂给生生噎下去,化成了一声颓叹,“你如果能学会,痴人都能当天子,作贼和作间要得是机警百窍、善察色彩的人精,像你这一根筋的傻子,三两下就被人逮了,老子的本领教了也白教。”
谢离不知怎的看不下去,咳了一声,“你需求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