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话不能明日之子再说么?
三年前发间只要零散的几根白发,现在却已经斑白。
实在是可惜了……
外任六年,期间他同卢氏只见过一回面。
“曜儿比三年前更见沉稳,公然是历练出来了。”
分开衢州前半个多月,他便拜托镖局替他把大宗的物件儿提早运走,趁便把苏白和云娑也送回了都城。
司徒曜却没有依言坐下,而是躬身道:“儿子回府后还没有去给母亲叩首,父亲如果没有甚么要紧事儿的话,儿子想先去一趟春茂堂。”
他拧着眉道:“是我们府里获咎了甚么人吗?”
可父亲之前的手札上清楚奉告,替他谋得的职位乃是吏部考功司郎中,从六品。
老三看起来是比畴前像样多了,骨子里实在一点也没变。
正如那位盛四爷所言,司徒曜在衢州的官声是很不错的。
“父亲谬赞,儿子身上另有很多不敷之处,此后还需父亲和兄长们多多提点。”
仓促用过午餐后,车夫们催马扬鞭,一起紧赶慢赶,总算在城门封闭之前赶到了都城。
司徒曜自小就同卢氏亲,最听得出来的也是她的话。
就连左司郎中这个职位,为父都是走的圣上身边的高公公的门路。
因为天气已晚,司徒曜叮咛主子们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同门房简朴酬酢了几句后,一行人回到了他畴前居住的院子。
真是难为他这六年是如何在衢州知府手底下讨糊口的。
司徒曜的眉梢动了动。
尚书省左司郎中?
这个职位才真恰是个大肥缺。
让他这个孝敬儿子情何故堪!
“儿子给父亲存候。”他跪在地上给司徒恽行了大礼。
好轻易回府却连个照面都不去打,反而坐在这里一板一眼地同父亲说话,实在是不像模样。
究竟是谁这般无聊,和他一个小小的正六品官员过不去?
而此时中午已过,实在是不能再担搁了。
他畴前在京里的时候,连个正式的官职都没有,整日舞文弄墨操琴吹箫,底子没有获咎过人。
左司郎中是肥缺不假,但在高官如云的都城,实在也就是个小小的芝麻官。
司徒恽冷眼看着他:“让你坐你就坐,莫非为父还会不让你去见母亲?不过是有几句要紧话同你说罢了。”
无法之下他只能撂起衣摆坐在了司徒恽下首。
老四……实在是扶不起来的一团烂泥,不提也罢。
直到把以为合适梧桐研读的诗集找齐,又当真指导了他一番,司徒曜才叮咛主子们清算行李筹办上路。
母亲必然盼他盼得脖子都伸长了。
四个儿子中,老迈各方面都属于中等,守家没有题目,但重振家业就过分难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