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一手递给了朱厌,很快的被握住,茂君有些不幸的看着她笑,“小丫头,我又何曾骗过你,长琴才是骗你的。”
她的端倪间已尽是杀气,目光狂乱,她转过甚来死死的瞪着他,象是嗜血的凶兽,下一瞬便要将他吞食。
凤息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茂君心中一凛,又见凤息目光沉痛挣扎,想是她还是沉浸在离川那一幕的痛苦中,又遥指了指那合欢树下。
凤息目光微寒,“我若不去,你要把丢进离川?你可晓得,能堕入魔道之人必是执念成魔,心中充满了怨与戾气,而我心中并无这些,即使我情愿,又如何能成魔。”
那飞扬的花雨中,那人缓带轻袍,清越高华,他广大袖摆间卧着一个绝美脱俗的女子,花瓣悄悄落女子的发髻上,六合万物也被一对男女失了色彩。<
又见凤息目光如血,猛的摇了点头,“我当日困在这里几万年也未曾散魂是因为我身上有万千幽灵的魂气,你母后修为再高深,不消十年便可魂散尽,你问问你母后,可愿你成魔?”
“有何不成呢,天界定是不会放过你母后的,你忍心你母后刻苦吗?你想想,这六界除了我另有谁有本事救你母后?”
似滔天巨浪在心中翻滚,便又能刀尖一刀刀从心头滚过,想要宣泄,恨不得毁了离川,乃至恨不得杀了父君与天界那些冥顽不灵的长老们,明知无用,还是疯了普通施法去解那封在离川水下的符咒,“为甚么连朱厌都能放,却不能救母后!”
茂君又握住了凤息的手,“小丫头,你还记得离川之苦吗?”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受了一千年离川苦的凤息、丢了阿狸的她竟然能谅解她的父君母后,能谅解长琴太子。
“凤息,你看看那是甚么?”
他的面庞在这半明半暗的灯光里时隐不时现,微微扬起的唇角笑的有如鬼怪,有如朱厌般阴凉的气味。
她晓得父君是听得见本身说话的,“你放了母后,要我引魂要我做甚么都情愿,只求你放了她!”
朱厌又循循善诱道,“这六界那有至纯如水的人,只要你有一丝丝的恶念,把它交给你,我就能帮你入魔,你放心,就是你入了魔道,长琴太子也必定会跟随你。”
凤息心中一冷,他终究的目标是想引长琴堕入魔道么,朱厌又握着她的手道,“你看你的手还是这般冷,你若堕入魔道,我便把火绒草送给你,就没人嫌弃你的身子冷冰冰的了。”
她喉头一甜,便一口血喷涌而出,又洒在了离川水下,那离川水有如沸水般翻滚,更加惨烈的叫声刺穿离川水。
“你不是想见你母亲吗,出来看看不就晓得了。”
便又回身往散魂池方向去,还未到面前,便闻声一声声痛苦的尖叫声,那是母后的!
凤息惊的退了两步,“你胡说!我从未禁止过他们,也心甘甘心的情愿为他们引魂。”
却甚么也抓不住,因为朱厌不见了。
凤息现在便已顾不得朱厌,施了法破了离川的结界便往里闯,却并不在聚魂池中,天界定了母后重罪,莫非她是散魂池中?
她要求了好久,空幽幽的离川里除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声再无别的。
茂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又施了法在凤息在天灵盖上一点,长琴的声音消逝了,还是空荡荡的虚空中飘零着锋利恶鬼般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