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蛮横的利瓦族兵士向来视死如归,把杀人视为欢愉。以是,他们象出了洞的狮子,突入印加兵士军中便挥动着长矛和短斧,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此时,印加人早已是精疲力尽,胆破魂丧,放弃了抵当,惊骇没命地朝着平原地带的南面四周逃散。而一向作为预备队躲在山后的一片谷地里歇息待命的北方军队士气正旺,所向披靡,杀得印加人无路可逃。印加人见基多兵士排山倒海普通地涌来,势不成挡,死命地逃窜,但是,跑着跑着就跑不动了,被前面追来的基多人一刀砍倒在地。以是,此时的平原地带就成了一片大搏斗场。
当落日落到群山之下,在惨烈的疆场上投下了一大片酷寒的暗影。暗影之下是死尸各处,血迹几近把全部广袤开阔的草地染成了红色,晚风中传来阵阵阴魂的哭嚎。此情此景,让人惨不忍睹,闻之惊魂。曾多少时,当年担负基多大王的外祖父和担负印加大王的父亲就曾在这里一战定乾坤。现在,汗青仿佛重演,但配角则是他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不能不让他感慨至深:这个天下上到底谁亲谁近?兄弟姊妹,乃至父母叔伯固然很亲很近,但是,一旦争权夺利,便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和死敌。
他穿戴盛装锦带,戴着红色流苏,意味着国王大帝的三米多长的广大丰富的红色披风被两位男仆一边一个地用手拖着。基斯基斯亲王、查尔库奇马大祭司和鲁米纳维亲王带着身后的浩繁官兵一起趴在地上膜拜。大王摆了摆手,让大师起家,然后,站在基多军队大营帐前的高坡上朝下落日晚照下方才停歇的疆场久久地了望着。
“阿谁无耻的叛贼抓住没有?”他俄然问道,因为这是他最想晓得的一件事。
这时,天气已黑,保护大王的卫兵已点起了火把,轿夫们抬起大轿,在两千人的卫队保护下,踏着充满死尸的门路,一步步朝着坡下那行军大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