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雪一向下到中午才停。杨长生把房上、院子里的积雪打扫洁净,然后又到厨房给郑翠玉做午餐。固然从早晨到现在,杨长生再也没睡过觉,但人逢丧事精力爽,直到现在他也涓滴不感觉累,反而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把饭做好了,杨长生先给炕上的郑翠玉端了畴昔。当时候前提有限,杨长生做的月子饭也很普通,不过在阿谁年代已经相称豪华了。一碗红糖小米粥,两个煮鸡蛋,别的一狠心把家里的一只老母鸡杀了,给郑翠玉熬了一锅鸡汤。他让郑翠玉先吃着,然后本身去西屋叫父亲杨继先。来到西屋一看,父亲杨继先躺在炕上,还没睡醒。来到近处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杨继先躺在被窝里,浑身不住地颤抖,杨长生一摸他的额头,热得烫手。明天早晨因为生孩子的事,杨继先里里外外跑了好几趟,再加上急火攻心,他又上了年龄,这一下就着了凉。杨长生不敢担搁,从速去出产队把大夫请来,给开了几副药,并叮嘱这些天要卧床歇息。送走大夫,杨长生献给父亲熬了药,服侍着把药喝了,然后本身才用饭。
送走王二婆子,父子二人在炕头上坐下。看着中间上沉甜睡着的母子二人,杨长生俄然间呜呜地哭了起来。杨继先皱起眉头:“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哭个甚么劲?”杨长生抹了一把眼泪,强去处住悲声,说:“生个孩子,太不轻易了。”杨继先说:“晓得不轻易就好。今后,好好照顾翠玉跟孩子。”杨长生点点头,又对杨继先说:“刚才,王二婆子说这个孩子不好赡养,爹你看......”杨继先说:“你别听她瞎扯,我看这孩子命挺硬,那么短长的女鬼都没能把他带走,今后必定也不会有事。别说一周,活一百岁都不成题目。”说着呵呵笑了起来。杨长生低头看看老婆身边沉甜睡着的儿子,也不由暴露浅笑。杨继先打了个哈欠:“我得去躺会儿了,年龄大,熬不住了。如果有甚么事,你再去叫我。”说着回本身屋,也没脱衣服,只把鞋脱了,在炕上躺下,拉过被子给本身盖上,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畴昔。
杨继先就问:“翠玉,你的脑袋如何没了?”郑翠玉伸手摸了摸本身脖子上面:“诶!我的脑袋呢?我的脑袋哪去了?”声音是从她的肚子里收回来的。杨继先说:“别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到哪了?”郑翠玉坐在炕头上,摸着本身的脖子:“我想想啊,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的脑袋,不是让你给剪掉了么?”一听这话,杨继先才晓得惊骇,撒腿就往内里跑,郑翠玉跳下炕头在前面追了上来。杨继先踏着积雪跑到出了院子,转头看看,郑翠玉不见了。他又往四周看了看,身后俄然冲出一条大黑狗,向着他扑了上来,杨继先细心一看,这条狗也没脑袋。杨继先撒腿就跑,跑了一阵子转头再看,黑狗也没了。杨继先见路边有棵大柳树,因而就蹲在树下,背靠着树干喘气,正喘着气,俄然就听脑袋前面有人说话:“我的脑袋呢?你把脑袋还我!”杨继先转头一看,身后的柳树变成了一个一人来高的稻草人,也没有脑袋,杨继先见状,撒腿持续逃窜......
吃过午餐,郑翠玉给孩子喂过奶以后,本身又睡了一会儿。睡醒以后,杨长生见她精力好了很多,因而就把孩子有尾巴的事情给她说了。这段时候孩子一向在襁褓里,郑翠玉没看到,听他这么一说,从速翻开襁褓一看,立即被吓了一跳。杨长生从速安抚她:“王二婆子说了,这事不算希奇,对孩子也没有影响。等孩子满月以后,带他到病院切掉就行了。”郑翠玉听他这么一说,才算是放下心来:“最好能早点切掉,孩子身上长着这东西,看着就膈应。”两口儿说了会儿闲话,郑翠玉感觉有些困乏,便又睡了畴昔。杨长生见她睡了,便趁这个机遇去了出产,他在出产队担负小队长,有些事情还真离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