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长孙无忌敢怼李世民，也不敢对高士廉有一丝不敬。
也就怪了，高士廉连损带骂地一番话，竟没有让长孙无忌恼羞成怒，还腆着脸陪笑道：“甥儿这不是向母舅就教来了吗？”
此时的长孙无忌身上，再瞧不见一丝当朝司空的放肆。
李沐笑着点点头。
二人重新回到坐位上，长孙无忌这才直陈来意：“母舅想必已经猜到甥儿的来意，甥儿固然不敢劳烦母舅，可这干系到长孙氏家属安危，甥儿也就厚着头皮来了。”
然后出门而去。
就算是天子李世民，见到长孙无忌也是客客气气地喊声辅机。
……。
父亲长孙晟归天时，长孙无忌才十三岁，是高士廉将他们母子、兄妹接到家里宠遇，而后又做主将长孙无垢嫁于李世民。
“坐下说吧。”
马周道：“先完成令阃交代的募资，然后以已修建结束的直道向各州各县设置直道衙门，待统统伏贴，皇上便会下旨，清查户籍，重新测量、犁定田亩。如果统统顺利，朝廷将增加起码三成以上的人丁与地盘，如此一来，大唐复兴可期。”
长孙无忌陪笑道：“甥儿在母舅面前，再老也是孩子。”
长孙无忌不称母舅由来以久，在他的眼里，高士廉就是他的父亲。
这话让李沐略微安下心来，现在修建结束的直道未几，先从3、四个州去搞搞试点，或许也不是甚么好事。
“出去吧。”一缕冰冷却透着一丝不忍的声音传来。
不想高士廉道：“长孙家的安危？有这么严峻吗？甚么时候，长孙家的安危依靠你长孙无忌了？你呀，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本领又不敷，哎，老夫不晓得如何说你好。”
马周一副不解模样道：“我就是来看望一命令阃。”
李沐问道：“你筹算如何去做？”
高士廉特长指导点长孙无忌道：“不晓得害臊两字如何写。”
二人眼神相对，高士廉感喟道：“你啊你，都已经是要当爷爷的人了，如何就没点出息。”
李沐点点头道：“与国与民无益之事，沐不会有涓滴停滞。”
这让李沐有种错觉，面前这马周还真相王介甫，一样的有才调，也一样倨傲不逊，更一样的偏执。
我去，这是白说了。可马周的话不无事理，能赶上一个想窜改的天子不轻易，按李沐的体例渐渐窜改，如果李世民不在了，谁能包管下一任天子还会对世家大族脱手？
能让当朝司空罚站，全部大唐除了高士廉也没谁了。
望着马周神采飞扬的脸，李沐心中一叹，你这是要从人家碗中夺食啊，所谓断人财帛如杀人父母，世家大族岂是这么轻易让步的？如果这么轻易让步，李世民早就搞定了，哪还会轮到你出头？
他转过身，谛视着李沐好一会儿，最后冲李沐深深一揖，道：“周谢令阃美意。”
马周嘲笑了一下道：“令阃高超，周就说瞒不过令阃法眼。陛下之意，但愿令阃能以江山社稷为重，安抚好神机卫，共同以后的行动。”
毕竟是年事不饶人，这正月的气候，已经是怪冷的了，长孙无忌几缕白发覆盖的额头上却能够瞥见豆大的汗珠。
不过李沐也不筹算藏私，毕竟是利国利民之事，便将后代的科举轨制大抵地与马周讲叙了一遍。
撩起衣摆，吃紧地进了高士廉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