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筠胡乱想着,竟又绕回了最后的猜忌上,觉得姚良媛许是生了“兔死狐悲”之心,见卫良娣死了,怕殃及本身,更怕扳连了儿子,是以特地过来逞强奉迎。
也不知为何,她竟不想将其拒之门外。
阳筠想得本来不错,岂料这话说出去,竟没半点功效。
姚良媛跟着笑了半晌,俄然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他晓得,本身此番来是做质子的。
阳筠内心有些不痛快,但是不过一瞬便好了。
姚良媛谢了座,讲儿子拘在身前,接着便不睬儿子,只要一搭没一搭地同阳筠说话。她只不提宫里那些肮脏事,开口讲的都是边塞民风如何浑厚,地如何广,肉食如何腥膻,酒如何烈,阳筠听着也不觉神驰。
既然姚良媛故意运营,迟早都会有了然的一天,阳筠只略防着就是,倒毋须过分担忧。
珠儿见阳筠叮咛,忙快步到了殿门处传令,迎了姚良媛出去。
“夙起来存候,不料娘娘身子不利落,妾身归去以后,久想也不能放心,特来再看看娘娘。”姚良媛笑道,语气非常温和,“不知娘娘这会子可好些了么?”
姚良媛眼睛一亮,又持续道:
可姚良媛聪明,这会子带着儿子过来,死乞白赖地非要见阳筠,暗讽阳筠暗害了卫良娣性命,此举与敲山震虎何异?她就不怕被虎吃了?
阳筠略一思忖,感觉姚良媛又不像那起妄图浮名之人。
阳筠心中愈发胡涂了,只得耐着性子对付。
那么这背后的奥妙又是甚么呢?或者说,可有这么一个奥妙没有?
本身方才为何放她出去?还不是感觉她的不请自来非常古怪么!
也不知她为何跑这一趟,竟像是只为了说闲话的。
如有翻脸那一日,姚良媛便是把本日事忘到了脑后,阳筠天然也不消记得本日之诺。
姚良媛又说了半晌,便起家告别。
姚良媛示好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且总在阳筠有些不别扭、旁人避之唯恐不及时,姚良媛便会俄然冒出头来。
只是这个质子对燕国一定有效,对魏国却意义不凡。
东宫里有孩子的不过四人,段良媛此时不会过来,陈良娣的女儿声音不会如此稚嫩,那么门外候着的,必定是武存琰之母姚良媛。
“就只是风太大了,迟早又冷得短长。”姚良媛轻笑道,“不怕娘娘笑话,小时候妾身也曾跟着父亲去塞外,整日骑马打猎,调皮得很,厥后被母亲拘在家里学端方,还闹了半年呢!”
阳筠此时正坐在正殿上头,见进殿来的公然是她,心中愈发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