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筱与珠儿等人七嘴八舌,把心中的猜想说了一番,有说为了让阳筠在太子面前美言的,有说为了替其亲子琰哥儿谋个好出息的,也有说不过是为了露脸,表表忠心罢了。
“一柄镶金嵌宝的匕首,一件天蚕丝缠金丝的软甲,也都是可贵的宝贝,又合你的情意,这回记起来了么?”
见姚良媛把话说得美满,阳筠心中也明白过来。姚良媛既是为送礼而来,天然有多少话在等着她,不管阳筠如何推让,怕都推让不掉。
因来了人,珠儿与春桃便不需再在外头,而是进了阁房奉侍。闻声阳筠叮咛,春桃自去拿了胡凳,珠儿则抱了个松花色的软垫来给姚良媛垫了。
阳筠略一思忖,摇了点头,先说句“不必”,后才对几人道:“可还记得前次筱儿分开东宫,返回高阳的时候,姚良媛也是送了礼的。”
“这个是送给小公子的,太子妃殿下出身高阳,是昆吾先人,小公子天然也是上天所遣,用此物也是该当。”
此人俄然就来送礼,还是这么大一份礼,让人不得不感觉古怪。可她清楚不像安了坏心,这一番靠近奉迎,倒教人不知为何了。
若说姚良媛有甚么设法,为本身或为了璟哥儿都还好说,可她方才说得明白,这玉璜是其父镇远将军姚石良送出去的,为的就是送给瑄哥儿,奉迎八凤殿。
那他送这些礼,究竟冲着谁的面子呢?
待人走后,阁房的几小我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阳筠这才想起来,当初阳筱分开临水返高阳时,姚良媛也曾送过厚礼,且是非常合阳筱情意的礼品。本日阳筱一来,她便又送礼来了,当不是偶合。
“送礼的也太多,倒不晓得是哪一个。”阳筱嘿嘿一笑,道。
姚良媛闻言掩口而笑,笑过了才又道:
“倒也不是,只是平常来往未几。”阳筠悄悄一笑,来不及与阳筱多说,便扬声让珠儿把人请进阁房。
姚良媛让侍女上前,递给她一个大红雕快意纹的盒子,一面亲手翻开,一面笑道:
“是妾身的父亲去关西道上平乱时得的。”姚良媛笑道,“太子妃殿下放心,这东西来得洁净,是有人将它搁在当铺里十余年,过了赎回的刻日,父亲去闲逛时偶然发明,用银子买到手里的。”
“我看她倒是诚恳奉迎,只是她常日也不来往,也用不上我甚么,偏也不开口相求,我反而不好推让不收。倒不知这几次三番送厚礼来,究竟是为何。”
不管世人说些甚么,阳筠都只点头不语。
“刚在来的路上碰到了段良媛,传闻世子夫人也在这里,”姚良媛笑道,“妾身便叫侍女归去,把早些时候筹办的贺礼一并拿了来。”
姚良媛谢了座,却不当即坐下,而是先与阳筱见了礼,礼毕又谢了阳筠一句,才在胡凳上悄悄坐了。
沉默了半晌后,还是阳筱先开口,问阳筠是否要谨慎防备。
“这好东西,从哪弄来的?”阳筠面上带笑,内心却有些忐忑。
阳筠白了她一眼,笑道:
“要么说妾身没见过世面,还是太子妃殿下与世子夫人眼力好。【ㄨ】日前说要送些东西给小公子,求家父帮着找寻,家父教人拿了这个出去,妾身还嫌不敷精美。还是宫交际割东西的人说了一句,妾身才晓得此物可贵呢——说是先秦,起码也是东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