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肃听得心烦意乱,操琴的人公然好本领,让人全跟着她的琴音走。八凤殿里有如许的人,定是新来的几人,只是有个阳筠横在那边,他要探听必然绕不过她去。
“你们但是冤枉了卫良娣!她才刚来过,只是我把她今后的问安都免了。”阳筠笑道。
“倒也不是我宽和。我常调香,姜花、红花、凌霄偶尔一用倒也不怕,麝香、冰片可都是少不了的。卫良娣若每日来往八凤殿,恐怕要伤了身子,岂不是我之罪了?”
武承肃放下书,走到崇文馆后门,站在台阶上听那琴声。
燕国辰初开朝,在往早朝的路上,武承肃一向在想阳筠的行动,也不知父皇许给她甚么,能让她这么肆无顾忌,用力儿折腾。
阳筠“噗嗤”一笑,让人快去扶卫良娣起来,笑着问她:
“卫氏哪弹得出如许一手好琴。”武承肃笑着斜了姜华一眼,将还拿在手里的书卷递给他,道,“走,离近了听听去。”
一大早就起来,阳筠并不感觉身上累,反倒是内心累得短长。她教坠儿拿记档和起居注出来,摸出些侍寝挨次的门道,又教把东西收了,让侍女碾沉、檀香屑,本身则用心掐花蕊、压花汁,一门|心机|调起香来。
赞美声此起彼伏,但十之有十是冒充,恐怕嘴上说阳筠宽和待下,内心只感觉她没用。
“今儿卫良娣可来迟了。”
“怀着身孕也不好好歇歇。”
“太子妃殿下这般宽和,妾身们可都有福了。”
燕皇武岳的三弟,最游手好闲的宁王,俄然提起魏国二公子周绎大婚的事来。
“哎哟,太子妃殿下好仁德!”
“想必又是卫良媛的琴吧。奴婢听着,如何像是思念太子了呢?”姜华见状,晓得武承肃对这琴音动了心。
他倒也听得出些吵嘴,模糊感觉不像是卫氏的琴,不过顺着武承肃的心机随口说两句,逗他说话罢了。
如此过了月余,阳筠与武承肃间倒也相安无事,武承肃只去卫良娣处两次,又叫了三五个其他姬妾侍过,其他时候都是本身在崇仁殿。
才回到八凤殿,阳筠正偏殿里教金花等人遴选花叶,有侍女来报说卫良娣来问安。
想到阳筠,武承肃又嗤笑一声,她那般功利奸刁,还能弹出如许的琴么?他倒甘愿信赖这是她身边某个侍女所奏。
仿佛为了证明阳筠的话普通,珠儿刚好端着一个簸箕出去,簸箕上头铺了一层红色的花。
卫良娣脸上一红,又陪阳筠闲话几句,才说“那明日起妾身就不来向殿下问安了”,阳筠允准,卫良娣伸谢以后,渐渐地走了。
世人都跟着笑了笑,有聪明的就顺着问了些调香制香的事,不免又赞了几句。阳筠说了一会儿,暴露些疲惫神采来,大师也都识相,告了退后就散了。
卫良娣才刚被扶起,闻言便又要跪。阳筠忙道:
阳筠天然也听到这一句,却不觉得忤,这些人惹是生非的本领比起高氏终还是差了一星半点,看来宫中女人大略如此。或许是闲的?阳筠很想找些事给她们做,但眼下并分歧适。
印儿一边擦,一边轻唤阳筠,阳筠也没反应,过了好久才不流了。
“转头再教你们,这东西要渐渐学。”阳筠说完,由印儿扶着渐渐往正殿去了。
好好的一个话题就这么冷下去了,阳筠本还想多听一些。也不知如何,家宴上的桂花酒竟然那么醉人,才几杯就看不清面前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