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存琰虽明白何谓生何谓死,却毕竟是个年幼的孩子,不管如何也想不到这上头去。见阳筠问他如何对待存亡,他便依着本身的了解答了一遍。
武存琰呆呆地坐着半天,一声也不吭,要不是因为他眼中的灵气几近不见,阳筠几个怕都要觉得他没听懂。
阳筠轻叹了口气,又不紧不慢道:
珠儿心说如此下去也不当,便禀了阳筠,遣了小内侍一起疾奔去了延芳殿,仓猝请了段良媛过来。
想来太子妃待武存琰是至心好的,不然也不会因他大哭就乱了套,俄然束手无策了。如此想着,段良媛悄悄地看了看肿着眼睛却强忍着不哭出声的武存琰。
阳筠抿了抿嘴,轻声问:
待换衣毕,阳筠带着几个侍女,领着武存琰一同去了丽正殿。
“儿臣晓得。比如儿臣要吃桃子,却要看季候,要出去玩,也要看气候,想做的总不能做。”
这孩子还真是个有造化的,只可惜生在此时。
段良媛略问了个大抵,却不亲身上前,只奉告阳筠道:
“娘娘多虑了。如果旁的孩子,怕甚么便拿甚么恐吓他,琰哥儿是个懂事的,只说路上哭被人瞧见了会扳连姚良媛,想来是有效的。”
武存琰天然不懂,便悄悄点头,怯生生地说了句“儿臣不懂”。
“琰哥儿哭出来罢!这会子不怕人瞧见了。”
“这孩子与妾身那两个还是分歧,既明白了存亡之事,对生母之死只要更悲伤的。不太小孩子倒也轻易,身边人善待他,过个一年半载也就淡了。眼下娘娘只需奉告琰哥儿说,当即领他去见娘亲,再恐吓他说路上不能哭,也就是了。”
“儿臣活着,能说能笑,就是‘生’,哪日得了病而不能医治,就要死了。”
“是啊,恰是这个事理。”阳筠感喟道,“但是事理大家都懂,真正做起来,却有很多限定,常常不能随心所欲,琰哥儿可懂么?”
待世人退下,阳筠却不先说姚良媛他杀,只问武存琰很多为人处世的学问,诸如是非、善恶、忠孝节义,武存琰竟都有些见地。
传闻是琰哥儿哭闹,段良媛推测是阳筠说了实话却不知如何安抚,竟是半晌也不担搁,头发都不及拢一拢就往八凤殿行来。
阳筠心中不忍,将他悄悄抱坐在腿上,轻声道:
“要如何恐吓?若唬不住可如何办?”
阳筠仓猝就说请进,亲身起家迎畴昔,才一见面就紧紧握住段良媛的手,问她如何是好。
春桃感觉他不幸,忙拿出帕子给他擦拭。琰哥儿哭得极凶,竟教春桃也忍不住跟着悲伤,蓦地便流了泪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