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筠嘴上应着,内心却将武承肃直接当作周纪普通的人。
接着的三天武承肃非常繁忙,顿时就是冬假了,一堆大小事要他措置、决定,便都宿在了崇仁殿里,也没想起来遣人送东西给阳筠。
昨儿一早晨阳筠都没叫侍女,门外又听不到甚么声音,印儿与钏儿也猜到二人未产生甚么。钏儿不知之前的事,只当太子有很多话要和娘娘说,印儿却有些担忧。
珠儿伸头去看,那些字她倒是都认得,意义仿佛也很好懂,只是不明白太子才出去,娘娘抄这个是为了谁。
想到阳筠的模样,卫良媛又一阵腹痛,她摸着肚子暗恨,倒也因为个肚子看开了些:待她生了儿子,看太子疼谁。
寅正时分武承肃起床,阳筠也跟着起来,亲身奉侍他梳洗穿戴。武承肃就在八凤殿用了早膳,临出门时俄然转头,看着阳筠微微一笑。
卫良娣听了秀橘的话,本觉得能够漫衍些谎言,借机打压阳筠。
她实在只是舍不得这三天的心心念念,才没忍心丢了这几张纸。
“宜秋宫请殿下亲身去,说是卫良娣见红,已经叫了医官了。”
莫非她真是个不食人间炊火的?
是一首《子衿》。
可太子明显在想事,阳筠不肯他把她这几篇字想得那么歪――他仿佛向来不会往好处想。
周绎唇色光红,朗目疏眉,加上鼻如悬胆,吵嘴如弓,虽行事到处透着霸道,却更有一种疏阔之气,让人自惭形秽之余,又火急想要与之订交。
阳筠也偶尔跟着其别人过来看看,甚么东西都不送不说,自从太子宿在八凤殿,阳筠更是几日不来宜秋宫。
“那里就不错了,”阳筠笑着将武承肃手里的纸抽回,忍痛团成一团丢在地上,“不过是教珠儿识字,顺手写的。畴前教筱儿这个,她不爱学,昨儿教珠儿识字时,俄然想起来罢了。”
说了这么久,换作是谁嗓子都干了。讲起甚么武承肃都头头是道,偏阳筠每次提起mm,他就不接话了。
快到子正的时候阳筠有了睡意,武承肃那边说话,她这边只是“嗯”一声。
“便《阳春白雪》吧。”不知这么一支曲子,她是不是也弹得出与众分歧来。
“这是你画的?”
武承肃则如带着冰刀霜剑普通,威慑力实足,让人望而生畏,也会让人因为他在身边而感到憋闷。
武承肃肤色略沉,脸部表面清楚,眼神非常通俗,五官虽不很冷傲,凑在一起却能给人俊朗之感。
好好一幅乾坤社稷图,清楚被她画成了“心远地自偏”。
分娩之期渐近,看望她的人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碍着人多不好说话,卫良娣几次提起高阳国奥秘,想要引到九尾狐上,全部东宫都没人买账,竟连一个顺着说的都没有。
“照着畴前看过的一幅画临摹,老是画不太像。”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她就这么想他?武承肃模糊有几分欣喜,却又怕是阳筠用心搁在这儿给他瞧的。
不过恰是因为他方才俄然站住,转头那一笑间,她才头一次看清他的脸。
武承肃无聊,不觉又走到书房,这一次倒不像上回那般拘束,他将装香粉的罐子翻开了两个嗅了嗅,又到书架上翻了翻,回身看到仿佛是阳筠练字的一摞纸,捡起来看时发明满篇都是《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