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真是个不食人间炊火的?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可太子明显在想事,阳筠不肯他把她这几篇字想得那么歪――他仿佛向来不会往好处想。
“宜秋宫请殿下亲身去,说是卫良娣见红,已经叫了医官了。”
阳筠笑着将画轴也接过来卷了,又搁回缸里。
好好一幅乾坤社稷图,清楚被她画成了“心远地自偏”。
“这是你画的?”
说了这么久,换作是谁嗓子都干了。讲起甚么武承肃都头头是道,偏阳筠每次提起mm,他就不接话了。
姜华却站着不动,低头道:
武承肃“嗯”了一声,从粗陶矮缸里随便拿起一卷较新的画轴,翻开看是一幅江山图,看得出作画的人是成心仿照,却又心不在焉。
阳筠见他盯着纸看,晓得他又有了甚么设法,也不知他是多心了还是狐疑了,狐疑的是她抄《子衿》的启事还是目标。
她就这么想他?武承肃模糊有几分欣喜,却又怕是阳筠用心搁在这儿给他瞧的。
宜秋宫那边就没这么恬然了。
“便《阳春白雪》吧。”不知这么一支曲子,她是不是也弹得出与众分歧来。
远没有周绎都雅。
她实在只是舍不得这三天的心心念念,才没忍心丢了这几张纸。
武承肃猜到阳筠是困了,他也还没休冬假,第二日早朝老是要上的,又说了几句,见阳筠没了声音,他便也迷含混糊睡了。
阳筠叫珠儿过来磨墨,悄悄地默起诗来。
寅正时分武承肃起床,阳筠也跟着起来,亲身奉侍他梳洗穿戴。武承肃就在八凤殿用了早膳,临出门时俄然转头,看着阳筠微微一笑。
武承肃和阳筠聊了快两个时候,期间阳筠起家两次去喝茶。
武承肃无聊,不觉又走到书房,这一次倒不像上回那般拘束,他将装香粉的罐子翻开了两个嗅了嗅,又到书架上翻了翻,回身看到仿佛是阳筠练字的一摞纸,捡起来看时发明满篇都是《子衿》。
不过恰是因为他方才俄然站住,转头那一笑间,她才头一次看清他的脸。
是一首《子衿》。
想到阳筠的模样,卫良媛又一阵腹痛,她摸着肚子暗恨,倒也因为个肚子看开了些:待她生了儿子,看太子疼谁。
阳筠也偶尔跟着其别人过来看看,甚么东西都不送不说,自从太子宿在八凤殿,阳筠更是几日不来宜秋宫。
东宫的事情阳筠做不了主,想要见阳筱,只能靠武承肃开口,由皇后允准。她又想让阳筱在八凤殿住一阵子,更要更加谨慎,不容有失。
武承肃肤色略沉,脸部表面清楚,眼神非常通俗,五官虽不很冷傲,凑在一起却能给人俊朗之感。
还没将琴放好,姜华出去报说卫良娣肚子又疼了。武承肃懒得理,让姜华直接去请医官来。
“写的欠都雅,如何还看了这么久?”阳筠问道,语气非常开阔。
阳筠倒也不盼他,仍旧自顾自地抄诗,但抄来抄去,总还是一首《子衿》。
第四日,武承肃早早派人来奉告阳筠,说他早晨要来八凤殿。阳筠还是安排了晚膳,待武承肃来,亲身奉侍他用膳毕。
一夜无梦,他向来不太做梦,只很早前有一阵子多梦。
分娩之期渐近,看望她的人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碍着人多不好说话,卫良娣几次提起高阳国奥秘,想要引到九尾狐上,全部东宫都没人买账,竟连一个顺着说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