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欲速不达”,阳筠感觉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归正太子也不见得为她例外,既然他现在情愿和她说话,迟早还是有机遇再提的。
可太子明显在想事,阳筠不肯他把她这几篇字想得那么歪――他仿佛向来不会往好处想。
武承肃和阳筠聊了快两个时候,期间阳筠起家两次去喝茶。
好好一幅乾坤社稷图,清楚被她画成了“心远地自偏”。
宜秋宫那边就没这么恬然了。
阳筠见他盯着纸看,晓得他又有了甚么设法,也不知他是多心了还是狐疑了,狐疑的是她抄《子衿》的启事还是目标。
武承肃则如带着冰刀霜剑普通,威慑力实足,让人望而生畏,也会让人因为他在身边而感到憋闷。
寅正时分武承肃起床,阳筠也跟着起来,亲身奉侍他梳洗穿戴。武承肃就在八凤殿用了早膳,临出门时俄然转头,看着阳筠微微一笑。
武承肃回过神来,淡淡道:“字还不错,多看了看。”
阳筠倒也不盼他,仍旧自顾自地抄诗,但抄来抄去,总还是一首《子衿》。
武承肃彼时正拿了一卷半旧的画轴,闻言不由惊奇,翻开看公然还是一幅一模一样的江山图,纤细处固然很多分歧,但较着临的是同一幅。猜想原作是江山壮阔,阳筠笔下的江山却有绝尘之势。
想到阳筠的模样,卫良媛又一阵腹痛,她摸着肚子暗恨,倒也因为个肚子看开了些:待她生了儿子,看太子疼谁。
武承肃猜到阳筠是困了,他也还没休冬假,第二日早朝老是要上的,又说了几句,见阳筠没了声音,他便也迷含混糊睡了。
第四日,武承肃早早派人来奉告阳筠,说他早晨要来八凤殿。阳筠还是安排了晚膳,待武承肃来,亲身奉侍他用膳毕。
“这是你画的?”
快到子正的时候阳筠有了睡意,武承肃那边说话,她这边只是“嗯”一声。
“那里就不错了,”阳筠笑着将武承肃手里的纸抽回,忍痛团成一团丢在地上,“不过是教珠儿识字,顺手写的。畴前教筱儿这个,她不爱学,昨儿教珠儿识字时,俄然想起来罢了。”
一夜无梦,他向来不太做梦,只很早前有一阵子多梦。
她实在只是舍不得这三天的心心念念,才没忍心丢了这几张纸。
阳筠嘴上应着,内心却将武承肃直接当作周纪普通的人。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姜华却站着不动,低头道:
阳筠叫珠儿过来磨墨,悄悄地默起诗来。
周绎唇色光红,朗目疏眉,加上鼻如悬胆,吵嘴如弓,虽行事到处透着霸道,却更有一种疏阔之气,让人自惭形秽之余,又火急想要与之订交。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武承肃无聊,不觉又走到书房,这一次倒不像上回那般拘束,他将装香粉的罐子翻开了两个嗅了嗅,又到书架上翻了翻,回身看到仿佛是阳筠练字的一摞纸,捡起来看时发明满篇都是《子衿》。
莫非她真是个不食人间炊火的?
武承肃肤色略沉,脸部表面清楚,眼神非常通俗,五官虽不很冷傲,凑在一起却能给人俊朗之感。
不过已经能好好说上两个时候的话,临走太子还转头笑了一笑,总还算是功德。
珠儿伸头去看,那些字她倒是都认得,意义仿佛也很好懂,只是不明白太子才出去,娘娘抄这个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