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这还真是有恃无恐,当着满朝的面打她钱皇后的脸。
他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看着马氏,微微点了点头,谦虚的神采暴露一点哀伤。
马氏又有三分焦心,她倒真怕劝不住儿子。
武承肃进宫时,钱皇后讲这事照实说了,问他是否能压服廉王父子。
武承肃有些恍忽,想起畴前的那些思疑,他俄然很想把心中的不满说出去,却又不忍和母后就此翻脸。
马氏先劝了宁王两句,待宁王自责神采褪了些,她才持续道:
本日的话她说得过分,宁王爱重她才会由着她胡言乱语,她本身却不能再忘了本分。摆布承训只能在都中,承思恐长年在外,且又是那般豪放的性子,承训便是心中再不平,日子久了怕也就好了。
听到马氏说“如有两子,当遣其一上场”时,武承训几近就要灰了心,待听到马氏说“有不得为,即有可为”时,又感觉看到了亮光。
武承训天然明白这些事理,只是读书非他所愿,老诚恳实呆在临水,做一个难有作为的世子、王爷,也非他所好。但是母亲明显动了气,他若还是一脸对峙,未免要让母亲悲伤。
马氏固然不能完整放心,但也不好再说甚么。
“再说这上阵杀敌,本就是死生难料的事,多少人一去不返,凡是我有两个儿子,我也派一个出去了。可承训身为世子,又是府上独子,性命便更显金贵。多少事他做不得,便有多少他能做得。”
世人皆觉得钱皇后必然凭着己力,如愿将钱惠雯嫁去廉王府,却不料没几早朝上,廉王竟当众请了旨,将儿子的婚事拖到十七岁后再议。
武岳天然乐得承诺,虚劝了几句便准了奏。钱皇后听到动静时,差点没当即背过气去。
马氏不忍看他二人困于心中执念,忍不住开口道:
民气轻易有公允,“内公允于老婆,外僭惑于知友”,即便是本身的心头好,也一定就能一碗水端平。武承训固然酷好读书,实在却并无那般在乎,他始终还是把行军布阵当作正道,偏又不能驰骋疆场。
“如此好的人才,不握在我们手中,老是可惜了。”钱皇后可惜道。
但是卫氏族中没有适龄女子,卫懋功苦寻了几日,只要快出五服的几家人里丰年纪相称的女孩,但是虽非豪门祚户,家世到底还是配不上。武承思是廉王嫡子,再如何样也要配个公侯府上的嫡女,或是朝中三品大员的掌上明珠。
宁王又是一阵点头,武承训却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连头都不抬了。
这话说得很不诚恳,且未免过于牵强,但因廉王甘于自损,反倒让人没法非议。
宁王听了这么两句重话,细心看时发明马氏变了神采,这才晓得老婆是怕儿子走了偏路,也不免心中焦急起来,拥戴着马氏说了几句话。
马氏说完,直直的看着武承训,目光深沉果断。
满朝的文武官员都深知其意,情知他是要躲开那些明争暗斗,但是当朝为后代婚事请奏,且请的还是拒婚而非赐婚,这还是头一遭。世人不敢交头接耳,只互换了眼神,便都悄悄张望起来。
“倒也无妨,便是等上五年又如何?届时梦娴十五,刚好议亲。”武承肃看着钱皇后那一脸的驯良,终究还是没忍住,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承思便是不娶钱氏女,总还是我的本家兄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