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三十两银子嘛!我还给你,把倩儿赎返来。”任不凡周身摸了个遍,别说银子,连一个铜子都没找到,他记起,阿谁装满金银财宝的匣子,被他藏到寺人的换衣室去了。
萧三癞子看也未看,一把将元宝扫落在地:“东湖西湖,你算哪把壶?老子不准赎。”大头从地上捡起银元宝,向萧三癞子正色道:“大明律条,采办奴婢,本家支属卖赎自便,他们是远亲的表兄妹干系,当然能够替她赎身。你明天不给赎也得给赎。”
这帮人都是在街上混事的地棍,唯恐天下稳定,跟着萧三癞子一起起哄:“扒了他。”“对,脱他的裤子,老子还从未见过老公儿的老二是甚么样儿呢!”……世人簇拥而上。
“找你的顾大老爷去吧。”大头兜屁股一脚,萧三癞子被踹出一丈开外,脑袋正撞在一棵路边大树上,反弹着抬头躺倒在地,双腿乱蹬,目睹不活了。
这些地痞平时逼迫良善,都是一黑二诈,真正玩命的事哪儿见过,都是大呼一声:“不得了了,打死人了。”四散奔逃。大头也没想到会出性命,愣在本地不知如何是好,任不凡轻声道:“是非之地不成久留,我们走!”拉着倩儿正想拜别,立即被一群人围住。为首之人向他们亮出腰牌道:“咱是应天府捕快班头吕灿,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竟敢在大街上致死性命。”向部下命令道:“把这三名凶犯锁上,押回府衙听审。”众捕快簇拥而上,正要给任不凡三人上索,忽听到一阵铜锣之声传来,随之有人喊道:“首辅大人至此,军民人等齐躲避呀……”
“呦呦,是谁的裤子没掖紧,把你暴露来了?”在萧三癞子眼里,大头比任不凡穿戴更加陈旧,当即爆了粗口,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向他们二人一亮:“看到没?孟达成卖女儿是卖的死契,签书画押,毫不赎回。别说你是她的哪家子表哥,就是亲夫,明天也别想赎回。”然后号召几名歪戴帽子斜着眼的家伙,一看就是一帮地痞。“你他娘,都死人呀!顾大老爷的管家正在府里等着验货,还不把人拉上走。”几个家伙捋胳膊卷袖子,冲上去就要拉人,任不凡内心一动,伸臂膀劝止:“慢!”然后问萧三癞子:“你刚才所说顾大老爷,是不是内阁首辅顾秉谦?奉告你,顾秉谦大人和我是朋友,你把倩儿放了,我跟你去见他。”
萧三癞子又是一阵狂笑,环顾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听到没?我说有灯,他恰好缺亮儿。那家伙既然说是宫内的老公儿,就当街把裤子脱了让咱爷们验验,如果真没有鸟儿,我就承认他是任公公,你们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