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洋火跟七星续命灯十足摔在了墙上,趴在外公的尸身上嚎啕大哭。
外公说罢,往床上一躺,道:“我说一盏你点一盏,点好以后我就去了。”
吴老道开了灯,跑过来拉我。
“外公,你可不成以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吴老道寸步不离的守着外公,实在困得不可,就趴在床沿上打个盹,蓦地醒来就迫不及待去看七星灯,恐怕灯灭了。
见我抽抽搭搭那样,外公在我后脑勺上轻拍了一巴掌,怒容强面道:“男人汉哭起来咋还没完没了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我歪着头想了想,吴老道这句话仿佛很有深意。也很有事理,外公本就是阳间之人,他的死只不过是回家去了,而我待道术晋升后也能够去寻他……这么一想,我心下舒畅了点儿。
我一听外公这话瞪起了眼,吸着大鼻涕急问道:“不是生离死别?这么说~这么说你会返来?对吗外公?”
外公下葬后,我就魔怔了,躺在床上,一会儿感觉外公在厨房给我做饭,炊火之味袅袅入鼻。一会又仿佛闻声他在喊:“程缺,功课写完了吗,没写完别往外跑……”
外公趁我愣神的工夫,把手从我的手中抽了出来,平躺在床上对吴老道说:“膻中穴点贫狼星灯。”
我感受外公的身材越来越凉,最后,连心口处的丁点温热也荡然无存。
半天以后,我疯了一样扑到外公的身上,哭喊,撕扯他的头发,抽打他的脸,外公斑白的头发被我撕下了一把,巴掌扇的我的手都疼。
外公道:“床底下阿谁木箱里的东西,都是外公留给你的,内里有些道书,你遵循书中好好修习,等你修炼到必然的境地,即便外公不返来,你也能够去阳间找外公了。”
外公没说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床头上方的位置,眼眶通红。
看着他们仓促消逝在门口的背影,我暗自迷惑,口吐白沫不是应当去病院吗,咋来找吴老道了?这吴老道啥时候会治病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我闷哼一声,生生止住了。
这几天,我一向在哭,吴老道一向在奔波,他给外公做了棺材,寻了坟场,我们于第三天早上,冒雨将外公落了葬。
不对,李婶刚进门的时候,仿佛说了句‘我家也出事了’她用了个“也”字,这是不代表其别人家出过事儿了。
外公说完,吴老道赶紧在七盏灯中挑出一盏,拿起一张提早备好的黄符,口中念叨了几句,一抖手,符着了。吴老道用符火将命灯点起,端端方正的摆放在了外公的胸口处。
吴老道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急道:“出啥事儿了?”
我又想起吴老道刚才说的那句‘外头有环境了’顿觉这事蹊跷,我得跟出去看看。
外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眼蹲在地上玩弄鞋子的吴老道,内心哇凉哇凉的。
吴老道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端起面条道:“吃点吧,吃完跟爷出去看看,外头有环境了!”
吴老道每天早上给我做饭,饭做好放在床头,本身出门,一去就是一天,每天都是入夜后才返来,我不晓得他去干甚么,也懒得问。每天就是哭,睡。
我顺着外公的目光望去,那儿挂着一个老相框,内里镶着几张我跟外公的吵嘴合影。
我真的不晓得如何宣泄现在心底的那种惊骇,我多么但愿跟之前无数次我叫外公起床一样,他会打着哈呵欠个懒腰展开眼睛,可外公就跟一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