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顺手撩了一把身后的乌黑发尾,正要把从天街快死鹰脸上扒下来的面具戴上,却发觉到了这道微不成觉的目光,那一指头宽的裂缝里斜出去了他眼眸一霎。

相易死死地盯着他,“是吗,然后我也逼死你的嫡亲至爱,你就欢畅了?”

“对,一百年前我就有救了,”相易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嘴角弯起来像是念前情面诗一样和顺,“天下百姓也已经有救了,恭喜啊,谢楼主。”

“谢阆风,”相易微微歪过甚,“你是独一一个我感觉骂你王八蛋算王八不幸的。”

“没人会杀你,”谢阆风动了动喉咙,“相折棠,你是天下第一人,没人舍得杀你,即使是百年前,我们都没舍得杀你!”

“还行吧,”相易冲他甜丝丝一笑,抬起眼皮,惊起一霜秋水,“杀你够了。”

他露四分之三的侧脸,一条游龙走凤似的弧线,混在糊成淡青的古墙暗影里,两根手指头拨弄着他的狐狸面具,嘴里竟然模糊在哼起甚么舒畅调子。

虽说仿佛是个不如何端庄的神仙,脑筋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病。

阿意刚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他飞足点了两下墙,跟缕烟儿似的没了。

名刀和废剑“呲呤”一声架在一处,两人的目光贴得更近,隔着冷冰冰的刀刃剑锋,不过三寸之间。

“那你他妈如何不去修。”

相易本来压了火下去,一回剑又悬在了谢阆风的刀尖上,划出一道冷厉厉的光和血。

杀不了。

看此人刻薄得独一无二,一听就晓得是谁。

“是啊,”相易耸了耸肩,“也就扒了我的骨头和筋,把我压在一座塔里一百年嘛。”

“哟,”男人眯起眼睛,冲那指头裂缝里的女孩子笑了一下,“喏,送你了。”

谢阆风站在最高的阆风楼上,周身绕着凛冽的夜风,明显白玉京外还是六月的气候,这内里却突然进了冬,冷得很,他却只穿了一身玄色单衣,立在最高的阁楼上,一双冷冷的眼远远了望着远方灯火光辉的小长明殿。

风一动,谢阆风肩上的发也微微吹动,楼上的影和月色的光在他目光中交集,最后都聚在那张瑰丽却锋利的脸上。

他朝身后的黑影挥了挥手,径直往前走,“你持续看着他吧,免得又出甚么幺蛾子。”

大家间的一霎有长有短,而这一霎,她感觉能折一个甲子的光出来。

……甚么呀。

他很多年没有离他那么近了,假的的确是假的,造不出真的这股子惊天动地倒置众生的气质来。

“放心大胆地来杀我吧,只要你有这个本领。”

“你不消对我有甚么希冀了,天下百姓我不会去救,逼死珩图的人,我一个不会放过。”

谢阆风叹了口气,也冷酷淡地回望他,“还没闹够吗,真要闹得全白玉京都晓得你是个假货?”

阿意的目光黏在他微微翕动的嘴唇上,感觉脑筋里俄然一阵空空荡荡。

楼上的太爷爷还在扇葵扇,晃闲逛悠地往下问到,“阿意啊,到底如何了?”

月色和白璧下,暴露张可谓瑰丽的脸来,裹着一袭白衣,溶溶雪色,身形清癯。

谢阆风伸手,渐渐拔出他的刀,没有答复他的题目,反而答非所问道,“你的剑不是甚么好剑。”

倘若这人间真有甚么称得上瑶池,白玉京还的确是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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