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嵐詫異問道:「以是妳只是在操纵黎月芬罢了?操纵她對同學的痛恨汇集生命的力量。」
顏偉牽著宋嵐一步步往山裡走去,那些殺人的妖妖怪怪在他們走上山道後就沒有再出現過,好似這山裡頭有著什麼令他們不敢侵犯的存在。
一開始她也以為是颠仆受傷了,可碰觸手肘卻沒絲毫疼痛的感覺,低下頭一看,才發現青苔上混雜了些許的鮮紅,讓她頓時一陣反胃。
用硬幣刮下少許,顏偉將青苔放在鼻前細聞,植物特有的氣味中還包含了淡淡腥羶之氣,他用力將青苔在指上一揉,鮮紅血水頓時冒出。
顏偉考慮了幾秒,比了個手勢要宋嵐跟在後方,本身則率先走在前頭。水流又快又急地打在他身上,沖得他雙眼發紅恍惚,只能瞇起眼睛緩緩走進,他謹慎地伸手往瀑布後探去,公然如他所料,是空的!
「我的解釋很簡單,我不是內奸。」康璃兩手一攤道,「我只是擔心,以是才會跟在你們後面。」
深紅色血苔綿延數里,越往內部走去只見色澤越加豔紅駭人,就連樹枝藤蔓略加折損,都會流出紅色液體,讓人驚懼的這片地盘下,究竟是多么駭人發毛的可骇风景。
面前盡是如有似無的玄色邪氣從深林深處冒出,鳥叫和蟲鳴全都消逝了,整座山沒有半點聲息,靜得像是死了一樣。
這是血苔?!一個顫慄的设法在他腦中放大,莫非這些青苔並不是不测染上鮮血,而是接收血水長成?
宋嵐頓時渾身一震,「你不是要說內奸在這裡吧!在場可只要我們兩個人呀!」
兩人走近血池,正想瞧得更加清楚些,池中俄然血泡直冒,竟自底下浮現出無數的骷髏,但見它們痛苦的划動掙扎,張大了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水面上頭還有無數肉屑飄動,仿佛就是從那些骷髏上掉下來的。
她還記得本身還沒有获得肉體前,靈魂偶爾會以女孩的形態在外飄泊,那個時候她經常在學校四周看見一個陪著老奶奶一起撿破爛的小女孩,那孩子既灵巧又懂事,讓她非常喜愛。最令她吃驚的,是那個小女孩竟然能夠看見她,於是她隱瞞成分和小女孩變成了好朋友,經常陪她一起玩,雖然小女孩渐渐長大,可她們的友誼並沒有遭到影響,但她沒想到後來小女孩卻被同學欺负而慘死。
繼續往前,气象變得陰森詭異,從洞窟頂部開始冒出許多像汙泥般的暗紅液體,這些汙血匯流成無數骷髏的模樣,口中還不斷發出淒厲慘笑,一聲大過一聲,猶如地獄萬千怨魂的哀號。
而在池水正中心的位置,飄浮著一具透明棺材,能够清楚看見一個女孩躺在此中,她的左胸口有一個硬幣大小的圓形傷口,應該就是山鬼因受損而堕入沉眠的肉身。那棺材就像是一個庞大的磁鐵,不斷接收血池中的生命力,以肉眼難以看見的緩慢速率,治療著她軀體上的傷痕。
被奪走生命力的幽灵在水中載浮載沉,雖然已化成白骨,但彷彿仍能看到它們痛苦的神采,最為淒慘的是,不管它們怎麼尽力都無法擺脫身處的慘狀,并且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是很難再死第二次的。
宋嵐感覺耳膜刺痛非常,剎時間無數亡靈鬼煞盈繞不絕,前所未有的恐懼如海潮般襲打胸口,血液仿佛從腳底一起凍結至腦門,她怎麼也無法將屈原《山鬼》中天真浪漫的山林女神,和面前血腥殘酷的气象聯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