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容只感觉心都碎了,挥挥手,让采青把明月扶起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师都是明白人,心内里清楚得很。顾芝容托杜妈妈向老太太要一个二等丫头,就是不想大太太从中塞人出去。而杜妈妈应了此事,也遂了老太太的愿。毕竟,对于三房的事情,老太太并不但愿大房插手太多。
这时,雪雁忽地走了过来,伸手扶住杜妈妈,柔声道:“杜妈妈可别因为一个贱丫头,气坏了身子,老太太面前但是少不了妈妈的。如果妈妈在我们院子里气坏了身子,老太太见怪下来,我们可如何担负才好?妈妈且消消气,坐下来,喝杯茶吧。”
明月满脸悔怨,低头应了,回身向杜妈妈叩首称谢,然后由采青扶着跨出门去。
杜妈妈乌青着脸不说话,顾芝容煞白着脸也不说话,屋里的氛围一下子严峻起来,采青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搓动手,一点体例也想不出来。
明月哭声更甚:“请杜妈妈饶过,不要赶奴婢出府去,奴婢甘心到最苦最累的杂役房去,求杜妈妈了。”她一边重重地叩首,把头磕得滴出血来。
明月抬开端来,一眼不眨地看着顾芝容,颤声道:“求蜜斯看在奴婢多年来经心极力奉养蜜斯的份上,成全奴婢吧。”
采青这才反应过来,忙快步去泡茶,双手捧给杜妈妈。
顾芝容想了想,又道:“现在明月被撵了出去,我这院子就少了一个一等丫头,不晓得杜妈妈可否给我挑一个懂端方的来,也好做个榜样,替我管束一下这院子里的丫头?”
这时,杜妈妈才神采稍霁,冷冷地看了明月一眼道:“你们蜜斯是菩萨心肠,看在这些年来经心尽责的份上,才应了你的要求。到了那边,牢记本身的身份,别再做出这些特别的事情,保住小命要紧。”
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杜妈妈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转头道:“采青,去泡一盏盏桑菊杏仁茶过来,多搁点冰糖。”
说完,她重重地对着顾芝容磕了三个响头。
明月颤抖着,转过身来,对着顾芝容道:“蜜斯,奴婢这一走,能够永久也见不到蜜斯,再也不能奉养蜜斯了,蜜斯保重,奴婢就此别过。”
方才她就站在门边,内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就吓得她肝胆俱裂,连冲要出来禁止明月都健忘了。这时她的内心悔怨极了,如果当时她能及时反应过来的话,不让明月说那么多不敬的话,或许明月就不会落到这个了局了。
她仰开端,目光果断,额头磕破,血珠滚落下来,却有一类别样的风韵。
采青咬咬嘴唇,忐忑不安道:“蜜斯,奴婢担忧,不晓得这一次杜妈妈派过来的,是个甚么样的人。”
跨过门槛时,明月俄然微微转头,趁大师不重视的时候,朝着顾芝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