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脸带了几分不虞,红绡惶恐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明兰放缓语气道:“我们如许人家,就算比不得她廷灿姑姑诗书满腹,蓉姐儿也不能做个睁眼瞎吧。你们没来时,我就听人说巩姨娘是书香人家出来的,最是知书达理;我当时就想了,我们蓉姐儿真是有福分,有这么个姨娘在身边教着,今后言行举止读书认字,那是不消愁了。但是,现在……”
顾廷烨才回过神来,特长掌在明兰胸口上按了两下,又揉了三下,感喟道:“不知甚么时候,这儿倒长了很多肉。”手还在她柔嫩的胸口流连来回。
明兰又转向红绡,面色暖和道:“这孩子五岁就到你跟前的,现在她可会读写?识得几个字了?《三字经》可学完了?”
……
顾廷烨嘴角含着一抹嗔笑,和顺的看着明兰:“你可别睡过甚了。”
秋娘蓦地昂首,目有水光,哽咽着:“我只怕有负老爷的拜托。”
“给夫人存候。”红绡盈盈下拜,一身桃红色的缠枝石榴花湖缎褙子非常素净,她昂首瞥见明兰身着一件湖水蓝暗花织锦束腰小袄,映着一张莹玉般的丽颜素净又端庄,身姿纤细窈窕,她忍不住赞道,“在侯府时就常听人夸夫人丰度出众,现在搬回了澄园,我可算有福分了,今后好跟夫人学些门道,也不会整日的一身俗气。”说着还扯了扯身上的衣裳。
丹橘酸痛的腮帮子非常固执的保持着浅笑:“这我就不晓得了,不过自打我们夫人嫁出去,老爷只消有空,都会昼寝一小会儿。”
丹橘浅笑的很正式:“秋女人……”
顾廷烨渐渐黯下了神采:“蓉姐儿……她还那样?”
顾廷烨悄悄一晒,斥责道:“这点小事也说了半天!这几年下来,你如何反倒不如昔日利落了?转头找几件我的衣裳鞋子比对了,不就完了?我哪有工夫一一试穿。”
红绡当即一颤,看了明兰,再看了看蓉姐儿,张了张嘴,才支吾道:“这个……这……蓉姐儿身子不好,我也不敢多催促着,仿佛……仿佛……略识十来个字罢。”
“昼寝?”秋娘神采茫然,“他从不在午晌安息的呀。”
“可那又能如何?”明兰发笑道,“赖妈妈和秋娘原就是太夫人那儿来的,她们要说话也不算有错;至于刺探动静,除非叫蔻香苑的都禁足,不然她们要去哪处园子哪条路口,便是我也管不着。只消把这院里的门房看牢些才是真的。”
“等。”明兰利落道,“等她长大了,等她本身想明白,这世上没甚么人熬得过光阴,一个月,一年,好几年,总能渐突变好的。我本日叮咛了,还叫秋娘照看她吃穿起居,叫巩姨娘看管她读书知礼,先养养身子,待她年事长些了,就能另请些好徒弟来教了。”她一个当代人,不也十年事月熬成了当代闺阁么。
秋娘出来时,却见顾廷烨一身乌黑绫缎的里衣,强忍不耐的坐在床沿上:“有甚么事?”
丹橘当即板起脸,数落起来:“不是我说您!自打嫁过来后,您的日子过的也忒懒惰了,就是之前在娘家也没那么舒坦的,今后您可得打起精力来!多少人盯着您出错呢!”
秋娘是侍婢出身,惯会看神采的,晓得顾廷烨现下不悦,她也不敢再待了,最后说了几句话,从速退了出去,一步三转头的分开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