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留下蓉姐儿蜜斯俩再说会儿梯己话,又和邵氏一道去了太夫人处坐,对着肚腹隆起的朱氏好生体贴一通,太夫人斜倚着迎枕凑趣几句,倒也一屋敦睦。
要把仇敌辨别对待,五老太爷好面子,五老太太有把柄,直不起腰来发言,这一房人是能够争夺的工具,怀柔击退为上策;而四房,既恶棍又不要脸,才需正面击破。
一出去瞧见她也在,五老太太就重重咳了声,声音里尽是不悦,明兰不睬她,当她是鱼刺卡住了喉咙;四老太爷则用怨毒的目光瞪了她两眼,明兰把头扭开,当他是年纪大了眼皮抽筋,自管自站的纹丝不动。酬酢过后,互道安好,四老太爷便开门见山提起经济题目。
眼看局势底定,太夫人能够鸣金出兵了,谁知斜里杀来一匹黑马,刘姨娘眼看着世人无话,内心焦急,当即跳出来嚷嚷道:“这里本来没我说话的份儿,可我好歹在这屋里熬油几十年了,如何也有点老脸罢。”
明兰看了下邵氏,她也正用眼睛看过来,两人目光一对。
四老太爷置气不说话,五老太爷低低道:“大嫂说的是。”
这幕戏,她仿佛一个光亮磊落的正面角色,至公忘我,仁爱慈悲,慷慨漂亮,做功德还不留名;而以四老太爷为首的一干人等,则扮演了非常不但彩的副角,贪财刻薄,寡廉鲜耻,几十年占仁慈兄嫂的便宜不说,还忘恩负义。
太夫人粉饰不住讽刺之意,目光中透暴露一股深切的痛恨和嫌弃,冷冷道:“娘要多给大房些银子,四叔就说娘病胡涂了,可娘要大房照看两位弟弟,四叔倒记得紧紧的。都是娘临终前说的,如何前一句胡涂,后一句就不胡涂了?四叔真是好记性,好本事呀。”
五老太爷早就坐不住了,这下子更是脸皮发烫的惭愧,他一拂袖袍倏的站起来,对着刘姨娘和四老太爷瞋目道:“不成体统!哪家的端方!”
太夫人冷酷的视野转向五老太太:“我进门没五弟妹早,照刚才五弟妹的话,莫非我也没有说话的份儿咯?”
到底是多年长嫂,积威犹在,五老太太强挤出个笑容来:“……嫂子说的那里话。您如果都不能说,另有谁能说。”
明兰低头,她被当枪使了。
打头的是四老太爷,一边是殷勤搀扶着他的刘姨娘,另一边跟着面色不如何好的四老太太,背面是举头挺胸的五老太爷佳耦,太夫人一见这步地,眉头微皱,当即肃正了神采,直起家子端坐。明兰心头一跳,和邵氏朱氏一道,恭敬的站了起来。
四老太爷的脸上便如抹了一层酒糟色,不知是恼是羞;五老太爷却一脸不输明兰的惊奇,腾地转头去看五老太太,直愣愣起家:“我跟书画铺子明显说清了的,如何你……?”
明兰似有些不美意义,赧赧的笑着:“我,我不晓得。mm这般丰度,必能得桩好姻缘,非论如何……我等着给mm添妆就是。”
太夫人抹着眼泪,渐渐直起家子,对着他淡淡道:“四叔如有不平的,大能够叫齐了族人耆老开祠堂,叫大师伙儿来论论理,把账目摆开了算清楚。若四房真有吃了亏的,我一文很多,翻倍陪给四叔!如若不然……”
明兰几近要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