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惨白着小脸,不安道:“都说父亲疼我,此次他宁肯替明兰讨情,也不为我说半句话,别是生了我的气了。”
……
林姨娘神采惨白,颤声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义……我怎敢……?是我无知……”
说的眉飞色舞,忽的转眼瞥了母亲一眼,感喟道:“母亲,你如果有孔嬷嬷一半的本领,就轮不到那姓林的张狂了。”
女孩们都端方的跪好,不幸兮兮的看那戒尺,只听孔嬷嬷轻喝一声,一顿噼里啪啦的响动,四条戒尺高低飞舞,明兰立即感觉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墨兰尖声哀叫起来,如兰哭的特别哭天抢地,那薄而有弹性的竹板打在手心,皮肉分离般的痛,纵使硬气的华兰也忍不住,打到第六七下,明兰已经疼的只会抽寒气了。
林姨娘掠了掠鬓发,嘴角含冷意:“此次我是着了道,一意叫墨兰挣表示,却忘了寿安堂那位的短长,本日孔嬷嬷将四个姐儿一一怒斥了,明里听着是一碗水端平,但是若细细去品,那意义却差远了。如兰明兰两个小的还好,不过走个过场。她对华姐儿的那番话听着峻厉,却实实在在是好话,在教她为人做事哩;但是她说墨儿的呢?真恰是句句诛心,只差没点了然说墨儿自擅自利不顾姐妹!哼,甚么‘大家有大家的缘法’,她那意义就是说:我家墨姐儿是庶出的,别痴心妄图要攀华姐儿般的好婚事罢了!”
林栖阁,灯火幽澜,只里屋非常敞亮,墨兰半躺在炕上犹自抽泣,手上密密的缠着淡绿色的药布巾子,披发着真真药香,林姨娘搂着女儿,轻声道:“都是娘不好,一味要你争强好胜,却忘了韬晦,现在正撞在浪尖上。”
明兰小小的叹了口气:“姐姐们都挨打了,我如何能一个儿抛清了;一女出错,全女都要连坐,不过如许也好,下回姐姐们就不敢再吵了,哎——”
他这时却又生起另一股疼惜之心,便驯良的浅笑道:“孔嬷嬷打了你,你不气她?还上赶着去找罪受?”
过一会儿,房妈妈便使唤丫环婆子端着几个食盒出去,把捂在暖笼里的晚膳取出来,一一摆放在炕上,盛老太太正把明兰摇醒:“先把饭吃了,再睡不迟。”
明兰内心暗叹,固执的回绝道:“别,别,大姐姐还要绣嫁奁呢,板子我本身挨吧……”华兰打动的去看她。这时墨兰总算反应过来,赶紧抢着说:“还是我来吧,我来……”
明兰累极,含混的说:“我不饿,不吃了。”老太太如何肯依,还是把明兰拖起来,房妈妈拧了条热帕子给明兰敷了面,她才醒了过来;老太太亲身拿了冰帕子敷了伤手,房妈妈见明兰的小手红肿,挑了丹橘取来的膏仔细细敷匀了,嗔道:“这孔嬷嬷也真是的,我们女人原就没错,一同惩罚已是冤了的,还不轻着点儿打!”一边说一边悄悄去吹气。
孔嬷嬷严肃的朝众姐妹道:“你们肯姊妹相互体让是好的,想是你们已经明白了,但知错归知错,惩罚归惩罚,好了,你们把左手伸出来!”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