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何尝没有吃过苦头,这几日与品兰玩耍也多少晓得她脾气,便道:“我来给姐姐猜猜看?你办一件差事前,可有先问过管事妈妈本来是如何?”
李氏要理家备婚,只好叫儿媳文氏去逮她们返来,何如文氏原就不是小姑子品兰敌手,明兰又不便管,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品兰不知觉随明兰往前头走着,忿忿道:“你们一向在外埠住,不晓得三房那几个讨厌鬼!小时候三婶婶推说家道艰巨,又说女儿家得贵养,便把三个女儿硬送到我家来,我和大姐没少吃她们苦头!秀兰姐姐只知自保,也还罢了,那月兰,哼,逢年过节分东西她总要闹一回。不是抢我衣裳就是偷姐姐钗环,我去告状,她还到处恬着脸哭,说我们欺负她!”“她还偷东西?”明兰还真没想到。
“罗嗦甚么?这不来了嘛!”倾诉完了陈年恩仇,品兰表情愉悦很多,拉着明兰抬腿便往里头走,门边奉侍丫环刚翻开帘子,里头一个陌生老年女声便传了出来:“……就把你们家明女人许了我那侄孙罢!”
约莫她和品兰真是臭味相投,几近一拍即合,一个行动派野丫头,一个出馊主张虎伥,外加一个惯于被表妹教唆老好人泰生,这几日盛家实在热烈:明兰垂钓,品兰就帮手捉泥蚯蚓,泰生在一旁端着鱼篓子,鸡婆叨叨着‘谨慎脚下滑’或‘不要再往前了’甚么;品兰抓麻雀,明兰就帮着支簸箕撒谷子,泰生就蹲守在墙后扯着支棒上绳索……
品兰皱着小脸,抱怨道:“母亲老挑我错,我才懒得问她!”
女人家不好抛头露面,便既不能去喜堂去观礼,也不能在外客中走动,品兰几次想冲破重围到前头去看热烈,都被明兰扼杀在抽芽中,反被扯着到后园子去看新扎花树,李氏清楚品兰性子,百忙中遣了人去叫女儿到后堂去陪老太太和众女眷说话。
这个题目很让品兰镇静,她对劲洋洋道:“当时她差两个月就要嫁人了,她仗着已聘了人家,娘家人不敢清算她,谁知我母亲先去三房把客客气气把她接来,然后派人去对那亲家说月兰姐姐染了风寒,婚期推迟半年,接着把月兰姐姐关了起来,非论三房人如何来闹也不松口,不过三房也不敢如何闹,怕闹大了被人家退亲,哈哈,月兰姐姐足足被关了好几十天,她交出契书才放人;本来她连三叔都没说,偷偷藏在本身肚兜里,想带去夫家呢!”
明兰连连点头:“大伯大伯母真是好人,这般肯为侄女出头,唉?对了,那伯父为何不给孙姐夫也弄个教谕来铛铛。”
一旁品兰明兰是被李氏逮来训话,本来低头沮丧站着,闻言都是一脸忧色,李氏又瞪了本身女儿一眼。
品兰点点头:“那些妈妈都仗着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有些面子,总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何况一件事明显一次可好,为何还要经二手三手穷费事?”
盛老太太和房妈妈均大哥,早在登州时就叫明兰帮着房妈妈管些事,此次长途跋涉她们早已累了,便叫明兰整备行李,钞缮给亲戚们赠礼。明兰与品兰才顽了两天便被捉去做事,品兰非常烦闷,只好跟在中间嘟嘴抱怨,不过看着非论小丫环老婆子都恭恭敬敬回事禀报,明兰说一不二,令行制止,那些仆妇竟没有半个罗嗦,品兰非常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