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过后,便说到了昨日的访客,如兰道:“母亲说了,那贺老妇人颇通医术,来与老太太话旧,没说几句便给老太太把了脉,瞧起家子来,便不叫我们去拜见了。”
如兰哼了声:“有本领你一辈子别瞧大夫!”墨兰不去理如兰,只瞥了明兰一眼,意有所指的笑了笑:“不过……幸亏家声明净,人丁简朴。”
墨兰轻笑道:“mm戏文看多了吧,这般多虑,正月里多是王谢豪族去的,便是我们看不严实,他们也会周到提放,有甚么好怕的?老太太也忒谨慎了,到底年纪大了。”
她并不怕她们吵架,但最好疆场不如果暮苍斋,上回她俩置气,墨兰顺手砸了一个掐丝珐琅的香盒,如兰一挥摔掉了三个粉彩豆绿釉的西施杯,又不好去索赔,明兰好生心疼。
酬酢过后,墨兰一抬眼便瞧见黄花梨木雕海棠嵌大理石的桌案上,铺了一层乌黑的宣纸,墨迹未干,便笑道:“打搅mm勤奋了。”明兰笑笑:“不过是写着顽罢了,哪算勤奋。”
墨兰轻视的看了明兰一眼,二话不说提起笔来唰唰几下,续写了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公然饱满圆润,比明兰那几个字强多了,不过……她虽不会写,但也看得出,这几个字比起老太太还是差的。
墨兰如常又批评茶水几句,如兰按例也抉剔了点心几句,这才平和了氛围。
墨兰斯文的拨动着茶碗盖,笑道:“听闻一同来的那位贺家公子,也是学医的;唉……行医好是好,可惜便是进了太病院,熬上了院使院判,最多也不过五六品。”
燕草端着茶盘上来了,背面跟着端点心提篮盒子的丹橘,明兰赶紧把她们俩拉到桌边坐,笑道:“这是昨儿房妈妈新做豆沙点心,我从老太太那儿顺来的,姐姐们尝尝。”
墨兰铿声道:“我们不一样,爹爹为官得力,兄长幼年有为。”顿了一顿,低声道:“别说甚么嫡的庶的,论才学,丰度,我哪一样输人了?不就是投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吗?看看长栋,府里便是个下人也捧红踩低,我若未几长个心眼,便被踩到泥里去了。凭甚么我一辈子都要屈居人下?”
墨兰仇恨的瞪畴昔,明兰毫不让步,如兰非常镇静,可惜两人只对视了一会儿,明兰便撇开眼神,暖和的笑了笑,道:“mm的意义是,长辈总比我们想的殷勤些,我们做小辈的听话便是。”
墨兰生生一噎,咬牙怒道:“mm甚么意义?”
明兰听了很不舒畅,眉头一皱道:“莫非王谢豪族便没有登徒荡子?姐姐这般花容月貌,人见人爱,还是少为爹爹兄长惹些费事罢。”声音中不自发带了几分冷意。
当然,明兰还是大声喝采,卖力嘉奖,墨兰看着本身这几个字,也非常对劲,便又接着往下写起来,方才写完最后一个字,给“时”字点上浓浓的一点,如兰也来了,她一见墨兰也在,便皱了皱眉,道:“如何你也在?”
如兰绕到桌案后也去看那大字,她虽评不出字吵嘴,但也要说上几句:“如何不消燕子笺?这回过年,我娘舅不是送来很多吗?”明兰笼动手,怕怕道:“那多贵呀,平常练字就不消了吧。”
仲春初到,春寒料峭,枝叶抽出了嫩嫩的新绿,明兰表情大好,决计写两幅大字欢迎春季,便放开了闲置一冬的桌案,叫丹橘细细的磨了一砚浓墨,刚提笔写了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墨兰便来串门了,明兰忙搁下笔,笑着迎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