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摇了点头,叹道:“唉!也是梁家太油滑了,前头三王爷和四王爷争位的事儿实在吓人,如果最后荆王成了事,那帮着抗敌的难道要遭殃?这才在军中多有对付,现在落了圣上的不虞,也是无话可说。梁家的庶宗子倒是随了雄师北上,虽立了些劳,可他倒是甘老将军一手汲引的;可甘老将军……升了兵部尚书,腾出军中的空位来,皇上换往里放本身的人手?”
王氏鄙夷道:“这彭家也太不要脸了!”
“唉……还是这儿好,瞧实哥儿多健壮有劲儿,脾气好不说,还风雅不认生。”华兰抚平了刚才玩闹出来的衣裳褶皱,远远瞧着睡在里屋炕上的儿子,微微感喟,“不像全哥儿,呆头呆脑的,身子还弱。”
明兰冷静喝茶,一句话也不说;只悄悄想着,这事也不能全怪彭家,一个流落不定的浪荡子和一个圣眷正隆的新贵,如何能够有一样的报酬,现在可好了,一窝蜂的说亲人,二叔他白叟家定能寻个合情意的嫡女,温婉贤淑,和婉体贴,善哉善哉!
如兰贫乏机变,立即卡壳了,她顺手拧了明兰一把,明兰替她救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肚里感喟,嘴里立即接上:“……那便是外甥肖舅,实哥儿如果像大哥哥呀,哎……”
盛老太太悄悄点头感喟:“烈火烹油,鲜花招锦,进了如此高门,也不见得日子会好过;我瞧着你夫家姑姑为人非常实在,又疼本身侄女,寿山伯府人丁也未几,亲家女人能嫁出来才是真福分!”
“那便如何?”华兰笑着诘问道。
“甚么大事?”老太太奇道。
华兰拿过茶碗,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年前的时候,宁远侯府给顾廷烨说过一门婚事,是富安候的远房亲戚彭家,那会儿顾廷烨单身在外,并不知情;待他晓得后,宁远侯府已经着媒人去说了。谁知彭家当时见顾廷烨得志,不肯允婚,那就罢了,还叫族里旁支的庶女顶替,顾二郎气的半死,便找了几位军中的兄弟陪着,直接上彭家回绝此事!”
盛老太太很心疼这个大孙女儿,把华兰拉到身边悄悄搂着:“华丫头呀,人生不快意之事十有,终归姑爷待你是好的吧。”
华兰夙来佩服老太太的见地,连连点头道:“祖母说的是!便瞧着袁家罢,因夙来门庭萧瑟,现在也连累不上甚么,这回皇上着力清算有爵之家,袁家反而无事。”
仁宗天子待勋贵权爵非常刻薄,是以二三十年来,军权大多为勋爵世家所把持,这些家属世代联婚,权势盘根错节,军纪涣散,新皇即位后自要大换血。
华兰看着老太太慈爱体贴的眼神,心头一热,觉着到底有个娘家能够依托,便笑道:“实哥儿他爹待孙女很好,那一屋子花花草草他也就点个卯了事,多数的日子都陪在孙女身边,一有夫就哄着哥儿姐儿玩耍!婆婆偶然候拿言语挤兑我,他劈面不敢顶撞婆婆,转头就禀了公爹,公爹便板起脸来数落婆婆——‘你日子过的太舒畅了?儿子儿媳和乐完竣恰是家中之福,你莫要无事生非,做婆婆的整日掺杂到儿子房里算如何回事?闹得家宅不宁,你便去家庙里抄经籍罢’,然后婆婆就会诚恳一阵子。”
如兰正把玩着一个拨浪鼓,昂首便对华兰道:“嫂子常抱实在哥儿在园子里走,也不拘着他蹦蹦跳跳的,都是大姐姐太紧着全哥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