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水好了。”云墨把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中,又摆好皂角和两条洁净的毛巾,然后退了出去。
不消她提示,云墨向来不平侍她穿衣沐浴的,也向来不近她的身,有需求号召他一声就行,普通也从不在她的帐内多待。
她气结,“我这儿哪儿有吃的,你不去厨房找胡大头,上我这儿干甚么?”
为甚么朝廷对西北军这么刻薄?
郭文莺梳好头发,怕着凉戴上帽子,一转头瞥见路唯新满脸通红的盯着她,不由皱眉,“你看甚么呢?还不快走。”
二皇子掌着兵部和工部,三皇子掌着户部,五皇子掌着礼部,太子掌着吏部和刑部,还监着国,个个拎出来都够他喝一壶的。
郭文莺没理他,只对胡大头道:“就这几只鸡卵吗?”她是西北大营的军需官,营中物质收发都要经她的手,厨房之地也恰好是现管,胡大头凑趣她也属普通。
在衣食住行方面,封敬亭一向对她很宽大,不但让她住伶仃营帐,另有专人奉养,这但是别的军中将领所享用不到的。
云墨是服侍她的书童,本年十二岁,甚是聪敏聪明。这孩子是封敬亭从京都王府带出来的,家生的主子,专门送来服侍她的。
洗完澡,用干毛巾悄悄擦拭头发,还没把发髻绑好,就听内里云墨回禀:“大人,路校尉来了。”
路唯新嘻嘻一笑,“也没甚么,找你要点吃的。”
胡大头嘿嘿笑着,左手夹着两只鸡蛋在空中摆了摆,那意义就是‘瞧好吧!’。
“你先把鸡蛋羹蒸上,转头我去找王爷,也是时候该敲打敲打那些人了。”
老天子有六个儿子,虽是立了太子,可底下兄弟们不平,相互之间排挤踩踏,闹的个乌烟瘴气。封敬亭身为天子第四子,不上不下,又不受宠,却恰好统着二十万雄师的兵权,如许的人放着哪个兄弟能放心?不想体例整治他,都对不起从一个亲爹胯下爬出来的缘分。
郭文莺这里端方,来的人必须回禀,不管官阶凹凸一概不准乱闯。这端方连封敬亭都很遵循,就算云墨不在,他也客客气气的在内里问一句,“文英,能够出来吗?”
沐浴水还没倒掉,营帐里满盈着一股皂角香气,另有一种不着名的香气,淡淡的,盈盈绕饶的,让人嗅着莫名的便觉血热,仿佛脸上、身上也跟着蒸汽一样热腾腾的。
郭文莺沉默了,营里甚么状况她最清楚不过了,算算日子出去了几天,兵部派发的军粮也该运到了,没想到却一点信都没有。这帮京里的龟儿子,一天到晚把本身养的肥头大耳的,拿他们底层的官兵不当人看,真他娘不是东西。
她一共有过两个书童,先前一个名唤云砚,也是十二岁跟着她,跟了两三年封敬亭就把人打发了,然后选了这个云墨,本年刚从王府里送过来。
郭文莺一想也是,弟兄们出去一趟不轻易,总要给加点餐。便道:“你等我一会儿,我清算一下跟你出去。”
路唯新看他顶着大脑袋远远跑走的背影,低声问道:“营里缺粮都缺到这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