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斐没有再说甚么。为了驱走脑筋里那张招人恨的脸，封澜目光追跟着一对新人，没想到偶然中瞥到一个熟谙的身影——谭少城？
“我们真有缘，老是能看到对方最惨的模样。”谭少城的手软绵绵地垂在封澜的胳膊旁，“你带我去哪儿？”
封澜无可制止地想起丁小野，他在的时候，她还能够找来由赖着他。纵使他的豪情再捉摸不定，可在他身边时，封澜向来没有害怕过任何外在的风险。她信赖他会护着她，这信心毫无按照，可她恰好从未思疑。
“你想去哪儿？我让门童给你叫辆车，滚得越远越好，明天没人想看到你。”封澜没好气地说。
封澜笑道：“放心吧，我看起来像伶仃无援、任人宰割的肥肉吗？”
封澜咬牙，只当没有闻声，再一次把地上的人搀扶起来，往洗手间外走去。醉后的人身材沉得短长，封澜架着她走了一小段路已感受吃力，又担忧在走廊碰到熟人，被别人问起启事，传到吴江和司徒耳朵里徒惹他们闹心，因而顺手推开一间无人的小包厢，把谭少城往椅子上一放，考虑着是否该给曾斐打个电话让他来帮帮手。
“那你感觉吴江和司徒玦过得如何？”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封澜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滞。她不肯回应，怕把本身的软弱示于谭少城面前。
谭少城又哭又笑，“看到我如许，你欢畅吗？解气吗？”
“谁不把本身当作无辜的羔羊？吴江和司徒玦就没有做过问心有愧的事？”谭少城伸手抓住封澜的胳膊，莫名其妙地问，“封澜，你晓得甚么是‘应许之日’？”
封澜甩开她的手，“我没你博学，我只晓得‘应许之地’！”
谭少城用手戳着本身的胸口，大声问：“封澜，你感觉我过得如何样？”
这点封澜没法否定。这些年来，谭少城伤害过每一个吴江爱过的人。多少肮脏和肮脏打着以爱之名，但是在当事人眼里，她是在真逼真切地爱着。
“上帝许给犹太人迦南——‘流奶与蜜之地’，那就是‘应许之地’。”说到这个，谭少城的面色可贵地显出几分难过，“‘应许之日’是我设想的那一天。我觉得每一个虔诚等待的人都配获得那天，成果我比及的是他又一次结婚，娶的还是司徒玦。”
谭少城本来坐在最阔别礼台的位置。吴家和司徒家在本地都具有诸多亲朋，来的人多，混进一两个不速之客也难以引发重视。礼成后，谭少城便起家离席，封澜尾随她走出宴会厅，在旅店的廊道左拐右拐，最掉队入了阔别宴会大厅的一个洗手间里。
“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狭小的洗手间里酒气熏人，谭少城面色酡红，伸直着，哭得撕心裂肺，像落空了最敬爱玩具的小孩。她认识到面前有人，迟缓地抬开端来，迷离的眼神在封澜脸上晃了晃，又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滑落在腮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