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悔怨吗?”灵帝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南鹰身侧,他面对存亡关头,反而完整安静下来,面上尽是安闲不迫的淡定。
“快,快背上天子和南鹰扬,我们走!”有人狂叫道。
惨呼声垂垂停止,殿门处层层叠叠的尸身堆得齐腰高,数十名役从刹时便已尽数惨死。
他望着群臣转白的神采,浅笑道:“不消逝望,本来是连朕也没法翻开的!但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本日我们有一员福将在此!”
“哗”南鹰只觉面前一黑,口中喷出触目惊心的大蓬鲜血,软软压在身下的灵帝身上。
透过大殿窗棂的空地,模糊可见远方冲天而起的火光,仿佛另有无数人收回惶恐失措的叫声,看来崔钧的缓兵之计已经胜利。
“托我之福?这是何意?”南鹰茫然道。
“寒冰御令?”张让瞳孔收缩:“莫非这便是开启隧道的物事?”
南鹰的心终究沉到了谷底。崔钧竟然已经打算好了统统,他自知没法以百余人反对源源不竭的救兵,便事前在统统入口伏下了黑油。只待救兵逼近,便引火以拒,固然终究仍然是没法反对雄师的法度,但是只消拖得一时三刻,便足以完成烧死灵帝的重担了。
“朕这平生,向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一人的交谊!而你,倒是一个例外!”他有些动情道:“朕此生当代,能够有一个情愿存亡相伴的兄弟,死亦何憾?”
“这!这!如何会打不开?”张奉失声大呼。
张奉急不成待的上前一步,他深吸一口气,伸手运功强吸,而那铜盖倒是纹风不动。
不管是张让父子、曹嵩,还是幸存的卫士,无不惶恐欲绝的望向南鹰,唯有灵帝倒是身躯轻颤,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在世人不能置信的目光中,一个圆形的铜盖闪现出来,却没有任何开启的把手。
“莫非当年陛下赐我令牌之时,便已经推测本日之厄?”南鹰锋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灵帝:“待逃出世天以后,臣弟但愿能够获得一个解释!”
隆隆的构造之声响起,那面铜盖俄然缓缓摆布分开,暴露一个深不见底的隧道。
“不成……”南鹰失声大呼,却已是阻之不及。
“悔怨?你是指甚么?”南鹰听着那声久违的“贤弟”,一颗心儿仿佛重回当时在宜阳初识的各种,不知不觉间也平静下来,他浅笑道:“如果你是说当初在宜阳结识了一名令人尊敬的兄长,我可不会悔怨!”
“轰轰轰!”持续不竭的爆裂之声传来,殿中各处的空中均被突破,一股股黑油喷发而出,冲天的火势几近烧到了殿顶。统统人均感呼吸一滞,几乎喘不过气来。
远方足音雷动越来越近,明显救兵已是近在天涯,但是崔钧的狂笑再度响起:“弟兄们,放火封闭各处入口!”
“本来这是个海字!好笑我竟然一向不熟谙!”南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探手入怀,摸出一面白莹莹的白玉令牌。
一支接一支的火箭有如火鸦投林般穿窗而至,不但胜利引燃了地上的黑油,腾起难以逼视的敞亮烈焰,更附在梁柱布幔间燃烧不息,映得一殿火光。
“臣弟现在真的很猎奇!”南鹰悄悄一叹,他缓缓举起那面令牌,暴露正面四个隶书:如朕亲临,他跟动手腕一翻,亮出令牌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