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夕辉渐散，暮霭沉沉，烟笼山树，空林寂寂。那小径深处，不见人影……
何事已了，她不明白。
易衣青看看“弱水婆”，感觉她若染了黑发，便是三十余的年纪，望着白发令民气下恻然。便脱口道：“婆婆。你怎会容颜不老，青儿看来，便是三十美人，比我娘还年青呢。”
情有所钟，爱有所幻。听了那话儿，不经意的微微点头。
落日衔山，好像枫林薄醉。
“青猴子”眼睛一亮，所谓三人，不就有一个是他吗？
蓦地，旋风收起，雨过晴和。哥舒瀚一看，面前已失“青猴子”踪迹，心知不妙，只听得“青猴子”在他背后断喝声：“去。”
“刀光剑影当中，红颜知己可遇而不成求，我不算无缘。但是则挟恩市惠，以图报乎？
内心却难过得像个一筹莫展的“农家郎”（乡间没见过世面的）。
明天哥舒瀚说要出谷，“弱水婆”与她咬耳朵，便是以承诺教她些针绣法门为饵，把她留下来。
在安寐之前，“弱水婆”传下了她那师门修练内功运息行气的心法……
哥舒瀚满身拳**临，连连后退，右臂收招不及，胸口微凉，衣衫被“青猴子”手肘划破，这还是“青猴子”部下包涵，点到为止，不然，胸部早凿个洞穴了。
一块浮云遮住春季的太阳，在草地上投下暗影。
途中，哥舒瀚道：“聚散无常，我明天就得走了。”
“弱水婆”道：“小拆台，你衣服被狗咬了？”
哥舒瀚感喟着点头解释道：“我得从速把那女孩子送回金陵，慢在镖头们背面，可就笑话了。”
两人一起入室，“青猴子”放下褡裢，将身上碎银取出丢向草堆里，点上一盏油灯，慎重其事地换下蓝青绸袄。
哥舒瀚将“排山掌”和“八卦刀”学完以后，天已大亮。
嘴角笑意垂垂淡去以后，蓦地打个滚，坐直身来，闭目打座，斯须，已气顺脉理，灵台清净，一尘不染，诸念俱灭。过了顿饭风景，哥舒瀚才横卧榻上，纳罕不已。
“二十，干甚么？”
“青猴子”看看周遭，道：“劈柴去。明天好烧饭。”
世人食毕，哥舒瀚顿时说要到谷南去。
食桌上，摆着四副碗筷，便是贫乏那份开朗的笑声？令人欣然不已。
哥舒瀚看看易女人哈腰洒水的倩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感觉既熟谙又陌生。心中又有一阵没有出处的凄楚，有顷，才低声道：“没甚么。”
哥舒瀚剑眉一扬，拉回思路，道：“没甚么？请。”
“青猴子”又猛的叫道：“你‘排山掌’还没学呢。”
她们冷静草草用过，公然，她们长幼也是食不下咽，便似失落了甚么？
易衣青翻开木箱，拿出五颜七色的丝线，将副白绸在架上绷好，低头在灯放学着刺起湘绣来。
哥舒瀚绕过牛棚，走到前门，嘴里咬着一根枯草问道：“鱼与熊掌你都买了？”
“老兄稍安勿躁，我活了二十年，以你对我最好，但是‘脱胎换骨’又当别论，你本身想想那会耗损几年功力？”
窗外白云悠悠，日影渐移，生命在消逝着。怎甘心喝下这杯“苦酒”。
易女人远远的独坐，听他脚步陡近，低垂臻首，桃腮微晕，哥舒瀚趑趄不前了会，才鼓起勇气，道：“我们明天就出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