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讷回过神来,拱手道:“殿下,臣觉得,为今之计,固然有诸般困顿,但我等决不能恪守洛阳,敌众我寡,一旦恪守便是坐以待毙,而必必要在洛阳周边,妥当摆设,不然一旦贼众杀来,则二圣危殆。”
这确切是一局死棋,仿佛不管如何皆找不到冲破口,这天下繁华之盛的神都业已成为一座囚笼,而那史元年正如魑魅般窥视着他们,耐烦实足地等着他们病笃挣扎,困兽之斗。
“正如你方才所说,贼人早有预谋,昨夜之事亦是如此,又何来降罪之说,”李弘一挥手,表示他快快起家,“昨夜诸卿皆有功劳,本宫晓得诸卿辛苦,但眼下尚不是论功之时。目前看来,长孙胜亦是被那贼货操纵,若不快快除之,只怕会变成大祸,诸卿有何良策战略,快快献上来罢。”
“详细说来。”李弘极度正视薛讷的发起,身子不自发地向前倾斜了几分。
“此次叛军起兵之机选得非常奥妙,左相兼司戎太常伯戍卫西凉,平阳郡公薛大将军尚未从辽东回师,朝中唯二能够在危急时直接出兵之将,皆距洛阳千里以外。估摸贼人早有预谋,就是为了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末将昨夜渎职,还请太子殿降落罪!”保卫洛阳的主将陈侯上前一步,跪地向李弘请罚。
“这……”陈侯忍不住先开口道,“此计听起来确切很不错,只是薛明府幼年,所晓得的更多是兵法所记,而无实战经历。末将受命守洛阳城近十年,对二圣安危与城中百姓责无旁贷,当搏命守之,毫不等闲外撤,请太子殿下三思。”
早在千年前的战国,强秦便是依托此关进退得宜,顺从六国,终究横扫天下。在现在的大唐乱世下,面对两侧突如其来的叛军,八百守关兵士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忙据关死守。两拨人马从中午相遇苦战至半夜时分,因为史元年下部非常凶恶,守甲士数优势,不免被动,伤亡过半。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守关将领不得不命令撤离,退居十里再依山势恪守,而后调派斥侯急向神都洛阳通报动静。就如许,史元年下部支出了折损两千余人的代价,终究将这座雄关占有,如同毒瘤般卡在两京的咽喉之上,情势迫在眉睫。
李弘躬身上前,双手接过制书,薛讷一行忙再度跪地叩首。李弘手捧制书,面对世人念叨:“贼首史元年集众反叛,兵压神都,情势危急。我大唐兵马立国,德服四海,朕与皇后自当以百姓为先,以天下为重,今兹授朕之兵符,以李敬业为主将,薛慎言为副将,权代戍卫东都统军之职,除一千禁军留守洛阳外,其他部众及救兵皆可自在调派。”
“陕州?”世人定睛看清薛讷所指的位置,异口同声收回了疑问。
李媛嫒接口回道:“你当旁人都傻?洛阳与长安皆是枕着龙脉的风水宝地,若不走两京故道,便要绕远走巴蜀再经汉中,方能转行长安,当中很多路途马匹不能行,只能徒步,还不知要迟误多久,可不是比登天还难!”
听了薛讷的战略,世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言声,李弘心下有了筹算,问道:“慎言此计,右相、李将军与陈将军觉得如何?”
是了,薛讷年青无军功,说得再天花乱坠,亦难被这些将军信赖。李媛嫒望向父亲,但愿他能替薛讷说几句话,可那李敬业低头思忖,底子没有要接话的意义,似是亦对薛讷的战略有很多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