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家,将庞嬷嬷扶起来,又让小顺子和云惠也起来,将荷包子塞入庞嬷嬷的手中,说:“民气换民气,您这身份本来服侍我就是委曲了,但是您从未依仗着身份挤兑我,还到处提点,为我筹算,我又如何能虐待你们。拿着吧,归正剩下的钱紧着点用,熬上半年是没题目的,何况不是还留下了些贵重的东西,实在不可也能拿出去换掉,财帛都是身外物,人过得舒心结壮就好。”
支开庞嬷嬷,独安闲屋里拿着书,倒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倚在榻上兀自发着呆,想着有些事必定是有一就有二,此次幸亏有胤禟给的那些嫁奁,或许还能支撑一段时候,但是半年后呢?若李氏见没打压到我,又寻了个借口迟延惩罚,今后的日子要如何持续。
康熙四十二年,是风起云涌的一年,现下已是四月中旬,体味清史的人都晓得,再过不久,索额图便会因“群情国事,结党妄行”罪,被康熙帝拘禁宗人府,不久死于幽所。索额图开罪后,只要与索额图稍有连累者,都遭到连累,太子党很多人开罪,也是给太子一次警告。此时八爷党对太子党多有不满,作为与太子一同长大的胤禛,此时与八爷党并没有反目,但是胤禛的心机夙来深不成测,他在如许的局势下,会有如何的筹算实难测度,一旦我这边被人抓住与胤禟私相授受的把柄,那今后就是万劫不复。
云惠分开,屋内又规复了此前的安好,然心境却难再如前。来到窗前,透过窗棱,望向湛蓝天涯上的浮云,有力感异化着存积的郁燥充满着内心,久久不能安静。
我接过她递来的银票看了看,犹疑地问道:“如何这么早就返来了?今个拿出去的不过是支浅显银簪子,还抵不上前两日那对白玉镯,怎反倒多了这么些?”
云惠听这话“噗嗤”一笑,从怀里取出那支银簪说道:“一早去了母亲那边,看母亲和弟弟都好,想着另有要紧事去办,留下月俸就走了。到了当铺拿出簪子给掌柜的一看,没想到也是些势利小人,直说这簪子太浅显,给的代价连主子都感觉太磕碜,以是主子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深思着格格的金饰已经所剩无几。前几日的银子另有些,便筹算先留下,待过些光阴银子没了,再寻些门道换个好代价。没想到刚出当铺就赶上了九爷……”
一阵风起,吹落了桌上写着字的宣纸,回顾相看,偌大的“忍”字入目,哈腰拾起,执在掌中苦笑自嘲,喃喃道:“忍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是刀刀见血,摧民气肝。但是不忍又能如何,其间非彼间,小不忍则乱大谋,牢记牢记。”
看身边的人能这么知心实诚,内心也感觉暖暖的。从那些银钱里取出了一些,遵循三人每个月的月俸数量分了出来,对他们说:“你们做主子的跟着得宠的主子好不了有好处,但是摊上我如许的主子也是没体例。现在恰是共磨难见民气的时候,我晓得你们至心对我好,我也会至心对你们,这些钱算是我补给你们被罚的半年俸禄,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管如何样都要一条心,千万不能被旁人攒说着离了心。”
“带着这个玉佩去找府里一个叫何图的人,把银票交给他,请他转告九爷,就说我与他萍水之交,所谓无功不受禄,他的美意我心领,但银票如数偿还,至于眼下困难,我自会想体例。”我将紫玉鸢尾花交给云惠,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