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子这才对劲，张牙舞爪地“啊呜”“啊呜”叫了几声，冲双眼冒火的周翡做了个大鬼脸，跑到小角落里揽镜自照去了。吴楚楚看了周翡一眼，谨慎翼翼地问道：“段夫人，如何才气不怕大灰狼呢？”
说完，她哼哼唧唧地收回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念叨着“朋友长”、“朋友短”的，自行到院里耍把式去了。
这五大三粗的仆妇大抵长年跟疯子在一起待久了，倘不是遇见逼她叉腰骂大街的人，倒也有几分耐烦，她拉过一个小板凳，在周翡劈面坐下，说道：“我说这几日那些断子绝孙的狗腿子们如何美意送了很多人食呢？敢情是托了李女人的福……”
“当时候南朝尚未建成，旧皇族仓促逃窜，故都里北斗横行，民气惶惑，我是一户清朱紫家的丫头，我家老爷本来是翰林院学士，不肯给伪朝做事，便去官闭门在家，谁知大少爷少不更事，跟一帮太门生肇事，给人五花大绑地押了去，逼着老爷出来受封。我家老爷为救独子，冒充受封，暗中联络了一些朋友，想举家出逃。不料错信奸人，被人出售，百口都丧了命，只要我机遇偶合之下，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少爷逃了出来，沿途遭人截杀，段夫人正巧路过，一掌毙了那领头的，救下了我们主仆二人。”
吴楚楚战战兢兢的不敢答音，后背都被盗汗浸湿了，比之前跟周翡在冷巷子里躲黑衣人时还要怕——毕竟当时候有周翡，现在却要她一小我对付这个短长得要命的疯子。她不着陈迹地咽了几口口水，鼓足勇气问道：“夫人如何称呼？”
吴楚楚见那疯女人举着个非常粗陋的小油灯，在光芒暗淡的室内涵周翡面前晃来晃去，说到“像她阿谁亲姥姥”的时候，蓦地目露凶光，看起来几近就要将那带油的火按到周翡脸上，给她回炉重造一番。
段九娘头发也不梳了，痴痴地坐在墙角，不知想起了哪个虚空的陈年旧事。
可打死她也想不到，传说中的段九娘竟然在一个县官的后院里当小妾！
段九娘疯疯颠癫地凑在她耳边说道：“不要乱跑啊，你瞧瞧，天都黑啦，谨慎内里有大灰狼叼了你去，啊呜！”
疯女人听了，神采公然就温和了下来，将手中的“凶器”也放在了一边，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倒是没见过姑爷，改天应当带来我瞧瞧。”
周翡感觉这名字非常耳熟，几近就要呼之欲出似的，以她的孤陋寡闻，这类环境实在可贵，可见“段九娘”必定是个名宿。她细心回想了半晌，脑筋里俄然灵光一闪，蓦地坐正了，脱口道：“她就是段九娘？她如何会是段九娘？”
老仆妇看了段九娘一眼，那疯婆子哼着歌梳头发，好似全然没闻声。
周翡听了，眉头稍稍一扬：“甚么九娘？”
周翡固然被段九娘制住穴道，不能说话，却不由睁大了眼睛。
仆妇一愣，继而又笑道：“对对，瞧我这脑筋——呃……我家夫人啊，疯了可有十多年啦，说话做事颠三倒4、没轻没重，女人不要跟她计算才好。”
“阿谁简朴，能从我部下走十招就行。”段九娘头也不回地说道，“只是你们不可的，我的工夫专克破雪刀……李大哥，你敢不敢同我比试比试？”
老仆妇叹道：“她也不是完整没有神智，只是好一阵歹一阵的，偶然候看着好好的，不定过一会想起甚么来，就又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