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邢夫人起了意来,心中便好似长了草,只趁着贾赦返来,又把那话在内心过了很多遍,方渐渐说了:“老爷,本日二丫头过来存候了呢。”贾赦本日表情极好的,听邢夫人一说,便道:“公然是孩子们长大了,也知礼了。”邢夫人忙道:“恰是说呢。今儿我瞧着二丫头打扮的好,比之照着平凡人家,这个时候也该筹算起来。只是不晓得老爷有甚么设法儿呢。”
邢夫人自嫁出去,都极少得贾赦一句好话,此时分外欢畅,心中更觉做的对了,不免定下心来。贾赦本身细细想了一夜,更加感觉此事无益,因而便捡了一天,特特的要去给贾母存候。
这话触的邢夫民气中一动,却不知想到了甚么,只道:“你说的公然有些事理,等老爷返来,我便和他筹议了去。”凤姐儿只怕邢夫人不会说话,是以又恍惚道:“太太考虑的是,想必老爷也愿定见了我们大房昌隆的。”邢夫人只点点头,凤姐儿瞧着有几分红了,方带着大姐儿去了。
凤姐儿悄悄一笑,道:“二mm倒不美意义了呢。”这里邢夫人看着迎春走了,却道:“凤丫头,但是你叫二丫头来给我存候的?”凤姐儿忙道:“说来恰是我的主张,太太可别怪我自作主张呢。”邢夫人叹一声道:“我是明白你情意的。”凤姐儿觑着邢夫人神采,只道:“太太,容我说句不该说的。二mm虽不是太太养的,不过天生一副好性子,又晓得疼人。我不过略帮她一次的,自卸了这管家差事,独她还晓得来看我,又给大姐做针线。太太是晓得我的,如果那不好的,我可肯这么带挈呢?只瞧着那房里娘娘,我那姑妈如何欢畅呢。将来若真是二mm好了,说出去也是太太脸上光彩不是?”
邢夫人此时心中打着主张,又道:“老爷说的是呢,只是这女人许人家,多少人家都是先要遴选了的。有那好的,天然是嫡出的方肯攀亲。我们二丫头是色色样样都好的,只差在个出身上。若不然,依着老爷的身份,必能有个好人家的,到时也是琏儿的臂膀呢。”
一提到贾琏,贾赦倒想起来,迎春攀亲可不恰是一条极好的门路么?更何况,如有了好的,便如本日林如海与那韩侍郎,互为依仗,不更稳妥些?想到这里,不由笑道:“还是夫人想得更殷勤些,我记在内心,必定留意的。”
“这有甚么?也值当你带她跑来,转头我叮咛捡着邃密的做了给她送去就是。”邢夫人本身未曾有过孩子,此时瞥见大姐儿敬爱,倒也有几分逗弄的心机,大姐儿因着刚吃过了奶,此时也不哭闹,只对着邢夫人笑。凤姐儿便道:“可见这丫头是个鬼的。刚才跟了我,就又哭又闹,多少的不肯意,现在瞥见太太,又晓得得了赏,就暴露笑来了。”又对着迎春笑道:“我赶得巧,二mm今儿也过来了?”
迎春赶着来见了礼,凤姐儿又闻声邢夫人叫她,忙笑道:“太太说的恰是呢。我本是懒在屋里不动的,只捱不过她闹。因为见着太太给了哥儿的东西,她就喜好,立时闹着来,也要求着太太赏她呢。”说着便命奶妈子把大姐儿抱到邢夫人身边来。大姐儿穿了大红金线撒花的对襟衫子,头上两个丫髻,各系着一个水粉珠花金响铃儿,玉白额上红红一点儿,更衬得如同画上的玉女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