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笑嘻嘻道:“公然瞒不过老爷,这是那一日和韩兄弟一道儿出门,他说是他家先生要过生辰,预备淘换一件礼品,请了我掌眼。正碰上一个败落秀才卖他家家传的宝贝。我只一眼就瞧见这把扇子,想着老爷必定喜好,就另配了扇盒,给老爷送来。”贾赦眯了眼睛,细细摸着那扇子,嘴里道:“算你有几分孝心,还记取你老子爱好。这韩兄弟是谁家的?”贾琏忙道:“就是林mm的姑丈家,现任着兵部侍郎的。”
贾赦这才正眼看了贾琏,只见贾琏垂首躬身,极是恭敬,又想他说的话,竟不是我们这府里,而是我们这一房,心中恍惚有了甚么动机,只不大信,又道:“我能教了你甚么,比不得你二叔有个现职落在身上,另有些家里来往的事说,再说现在娘娘新晋,恰是要用你的时候呢,说不准倒有甚么好处给你。”
贾琏也想到这一处,只道:“二mm本年也有十四岁了,照理也该清算起来。只是我们那太太,是个万事不管的,总不能叫你带着身子筹划这些罢。”凤姐儿睨他一眼,只道:“二爷只要说句话儿就好,剩下的,都有我呢。”贾琏便知凤姐儿必定是有了主张的,心中欢畅,忙道:“二奶奶公然是有大才的,小的再比不了,只等着奶奶办好了,给奶奶庆功罢。”伉俪二人谈笑了几句,也便歇下了。
贾赦转头道:“你现在倒能想的这么多,但是实在不易。我原觉得,你干这份外管家的差事,就极欢畅了呢,差未几都要忘了这家业是谁的了。”贾琏忙道:“以是说儿子想差了,之前只想着是替老爷看着这家的,现在想来,既未曾孝敬了老爷,又未曾有本领管住家,实在是儿子不孝。”说着倒顺势跪倒在贾赦身边,低着头哭起来。
贾琏忙道:“老爷说的是。但是儿子笨拙,总想着这却不是个长远体例。儿子是这一房的,娘娘倒是那一房的,再没传闻过,娘娘得了势,家里堂哥有甚么封赏的,再说,娘娘的端庄父亲兄弟还白在那边呢。”说着又靠迩来,在贾赦耳边处低声道,“我传闻,当今吴贵妃刚升了妃的时候,家里父亲就连升了两级,现在升了贵妃,她父亲都升到从二品的位子上去了。可我们家娘娘这里,却只是叫了二叔进宫一趟,别的通没有呢,花的银子倒是很多。若然只是为个浮名儿风景,把家里花的洁净了,可值不值呢。”
贾赦本日看在扇子面上,又想着贾琏可贵恭敬,倒有耐烦和贾琏多说两句,只贾琏一听这话,内心猛可丁的就是一跳。他一向想着父亲对他冷酷,只顾着本身欢畅,除了有事时候想起他来,别的时候竟仿佛没他这个儿子的。再不想父亲竟然内心一向想着本身,更加本身此后出息担忧。不免对贾赦更热络些,只道:“还是老爷看的长远,儿子倒是个笨的,现在才想的明白。此后为着我们这一房昌隆,还要老爷多多教我才是。”
次日起来,贾琏清算划一,且先去了父亲院子,只等着清算划一了,方听小厮说,老爷请二爷到书房去。贾赦这几日刚从内里买来一个丫头做姨娘,正在兴头上,是以表情还好,见了贾琏只道:“内里应酬的事多,你如何不帮着你二叔些,倒往这里来?”贾琏笑着凑上前去,说道:“前儿来往得了件好东西,晓得老爷必定喜好的,我就留下了,今儿先给老爷送了来。”说着便捧上来一个石青撒花锦缎扇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