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卧在床上,只道:“我并无甚么大碍的。只你们又冷风地里走一遭儿,细心身子。”
平儿便将大夫的话又说了一遍,贾琏便道:“如何着,让我说着了吧?现在可该好好养养。”凤姐儿躺了一天,身上正懒,闻言只斜他一眼道,“那里就病的那么短长了?”
迎春出去便道:“嫂子可好些?我听鸳鸯姐姐说,才晓得嫂子病了,想来瞧瞧。正巧林mm也在,便同我一道儿来了。”
凤姐儿一时笑了,只说:“偏你有这些大话。”
见贾琏此时真不想去,凤姐心中暗喜,却酸道:“常日里大家说我是个醋的,只把着人不让爷靠近,谁晓得我是操心安排爷都不肯承情的呢。只从今今后可别再派说我的不是。”
“提及子嗣,更该计算些。若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有甚么奇怪?现放着我们家里琮哥儿和二叔屋里环哥儿做例子,说句不入耳的,比得脸的主子还不如呢!没得我们费心得来的家业,倒便宜了外人!”贾琏说着便在凤姐儿脸上亲了一口,又道:“你好生保养身子,才是端庄甲等大事。不拘哥儿姐儿,给爷多生几个,我们的福分还在背面呢!”
平儿忙着让人出去,一面清算一面道:“恰是呢,忽喇巴的就病的起不了身,大夫来瞧,说是劳累过了,气血亏虚,让好生养着。偏二奶奶还不当回事儿,只申明儿就能存候去呢。”正说着,内里传了话,说是凤姐儿醒了,请两位女人出来说话儿。平儿忙拿了药,请了迎春黛玉出来。
“你便是都收归去也使得。”贾琏又拧了她脸颊一把,只道:“放心睡吧,爷明天哪儿不去。”
平儿奉了汤药过来,也道:“我是个嘴笨的,只请女人们多呆一会儿说话儿,奶奶高兴,吃汤药也不感觉苦了。”
贾琏掀了帘子出去,平儿忙不迭放下茶盏退到一边,贾琏便坐到床上,握了凤姐儿肩膀道:“我出去的时候,瞧着你还好,如何就病了?可请了大夫没有?”后一句倒是问的平儿。
迎春道:“且先不必忙呢,我听鸳鸯姐姐说,二嫂子病了?”
贾琏忙搂了她哄:“说的好好的,又哭甚么?细心明儿起来眼疼呢。”
凤姐儿今儿原不是真有了甚么不好,不过是借着身子安排些事情罢了。不过到底是根柢差些了,有这一日安息,倒生出很多惫懒来。恰是内心软弱的时候,偏又听了贾琏这一篇话,竟也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