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语弦音两个恭声应了。韩林氏又叮嘱她们好生敲打了二等三等小丫头们,待打发了丫头们出去,又拉着她道:“好孩子,你几岁的年纪就不在父母身边,天然有好些事情不敢说不能做,姑母瞧着心疼。只今儿这一去,你虽还是住那府里,可要切牢记得,姑母就在都城看着你呢,断不能让人欺负了你;就算我们娘们不可,另有你父亲和你姑父在呢,只本身好好的就是,别的再不必管。”黛玉听着,不觉又眼酸起来,只低头拿帕子悄悄捂了脸。韩林氏又道,“我瞧着扬州家里,你住的还好。京里的宅子清算了,我叫他们把扬州你那院子里的东西原样搬来,到时候你来住更合意些。”
韩承泽此时冷眼看着,倒感觉贾琏公然有些可造之材。如果他放心来抱韩家大腿,估摸得不了甚么去,现在可着心机看管黛玉,韩林两家却都要承他一份情了。韩承泽摸着下巴暴露笑来,如许才好,若然贾琏真是个扶不起的,可让爷拿谁去那府里争呢。
贾琏与黛玉一起回了府中,邢王二夫人并凤姐儿三春宝玉都在贾母房中。贾琏赶着给老祖宗请了安,说了些事体,便退下去了。黛玉上来存候,又叫服侍的丫头们上来叩首。丫头们行了礼退下,唯琴语站出来又施礼道:“婢子琴语,请老太太安。家里老爷叮咛了,女人此来,不免长住,船上有三只素面红木箱子,装着一万两银子,备着女人一年破钞,余下的仍每年和着年礼一道送来。”
周瑞得了王夫人叮咛,满脑筋想着办好了差归去领赏。现在被贾琏一通说,不免讪讪道:“只怕爷等的焦急罢了。”
周瑞弄了个没脸,待贾琏走得远了,才恨恨往地上啐了一口,又低声道:“甚么东西,也不瞧瞧本身多大脸面。”自去叮咛了人抬东西。
那管事的应着,便叫了自家下人和马车过来。韩夫人与黛玉早在内里闻声,此时才道:“玉儿,我瞧着这贾琏倒是个可用的,你父亲想来已包办理过了,你在那府中如有甚么,他们伉俪倒可用些。”
周瑞怏怏的去了,未几时那府中管事便过来,见着贾琏忙存候:“主子是韩府管事,给贾二爷存候。”
贾琏道:“不必多礼,我叫他们让开,你先接了你家夫人和小爷去。”
贾琏哼了一声,才道:“还不快快的让开,请韩家的人过来,先接了韩家姑妈和韩兄弟归去。”
韩林氏看着黛玉笑道:“你身边有这几个丫头,倒也不闷了。只要一件,我们大师子女人,手上针线天然是好的,送出去也是脸面。只是女人高贵,做的少才是正理,不过闲了顽罢,本身排解或是送小我情都使得,哪有成日家做这个的?说白了,也不过是个情味罢了。”
韩夫人与贾琏都早已递了信到府上,此时岸上两家管事都带了人候着。待搭了跳板下来,荣国府下人便一拥而上。因着王夫人私心,此时派来的是周瑞接船,周瑞迎上来,只见自家琏二爷从舱里出来,忙笑嘻嘻道:“给琏二爷存候,二爷一起上辛苦了。”
韩林氏这边厢提点黛玉,那边厢贾琏也忙到非常。他先时得了韩承泽的运营,天然兴冲冲的预备大干一场。待船行几日,瞧见韩家高低都是安妥的,韩家老爷又是现任的游击参将,三品大员,更不必说韩承泽与本身友情好,深觉这是门好亲戚,冷淡不得。林姑父未曾过世,现在还领着盐政的肥差,又有从一品的虚职,更兼对本身在乎,也要好生对待。在这些情面来往之上,贾琏夙来不差,是以细细揣摩以后,对黛玉倒是尽了十二用心。凡是船一泊岸,他上去只略略疏松,尽花了心机找些好吃的好顽的,转头打发人送了给黛玉,又敲打船上自家府里下人好生服侍,便是对迎春也没有过这等详确,竟是真有个好哥哥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