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忙道:“老太太说的极是,也是我昏了,面前的人倒忘了。如果让女孩儿们来,我看我mm家的宝钗倒好,她是帮着她母亲管过家的,最是个心机稳妥的孩子,又兼着读书识字的,也能帮我出些主张。”贾母便道:“你瞧着好,便让她们一同去罢。宝钗虽是你内侄女儿,也只好常日里帮着些,倒不能实在心用了,细心姨太太恼。”王夫人便应了,各自归去安排办理。
薛阿姨一时建议愁来,只对宝钗道:“你阿姨那府上,瞧着光鲜,不想竟是空壳子。前儿给娘娘办理,都要来这里借银子。现在又承着皇恩,要修园子,只怕家里要因这个穷了呢。”
宝钗如何不知这些,细想了想便道:“与其等着阿姨来,倒不如我们先去,有这一遭,阿姨须记取我们的好儿,提及来我们是实在亲戚;且也不好等闲再来呢。”薛阿姨想着恰是这个事理,只怕王夫人先来了,便立时筹办了银子,叮咛同贵抱着箱子,带着宝钗一道儿往王夫人处去了。
薛阿姨正担忧此事,忙道:“我的儿,依你说如何呢?你有了归处,咱家的银子天然是供着你和你哥哥用的。你也晓得你哥哥,并没有甚么本领的,我们这些家根柢,倒是等闲动不得的。”
贾母听了这话,却不免看了邢夫人一眼,才道:“既是你这么说,凤哥儿倒是不能出来的了,毕竟还是子嗣上要紧些。老二家的,我看三丫头倒是个能说话的,做事也好,你便让她帮着你罢,也让她经历些。”
王夫人起家应了,却又道:“老太太,媳妇并不是个得用的,如本年纪大些,很多事情更不殷勤。凤哥儿现在身子也稳妥了,况另有几个月才到日子,媳妇想着,她是个无能的,如许安排调剂的事情,竟是只要她稳妥些。只求老太太体恤,让凤哥儿来帮帮媳妇也好。毕竟事关娘娘面子,总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去。”
贾母沉默半晌,方道:“账上余下的银子,先留下这一年年节花消来往,剩下的通挪过来用着。从我私库里再拿十万两出来,你们能有多少,也都紧着拿出来,再有不敷的,就让老迈帮衬着些罢。”
贾赦一时神采庄严,只道:“国库欠银是你爷爷在时的事情,我也不过听的,你又如何晓得?”贾琏忙道:“儿子曾与父亲说过,韩侍郎家小公子和儿子交好的事。韩侍郎任职兵部,原说是方法军打西海沿子去的,只因国库里银钱空虚,是以只好另作筹算。只他透出一两句话来,说是贤人不过碍着老贤人面子上,对这些勋贵之家们客气,只等着有一日大权在握,需求清理的呢。”
贾赦便点头应了,又对贾政道:“如何说娘娘也是你的远亲女儿,万不成让她委曲。我听珍儿说,顶好的园子也不过百万两的,我们不敢越了贵妃并皇贵妃家里去,只比着那稍低一等的来罢。我们家本身库房里又有很多东西可用,弟妹管着家,天然都是晓得的,看合用的尽管用去,娘娘脸面为上。”
只这园子一开端筹办,便先就愁到了王夫人。公帐上银子虽很多,但是都是有去处的,色色都少不得,到那里挪出这很多来?王夫人不比凤姐儿好强要面子,又不求人家夸她能策画会管家,只据实回禀了贾母,便退到一旁,等着答复了。
贾母细想这话也有事理,且王夫人比之凤姐儿管家确切差着些,是以当日贾母命凤姐儿养着,也只说命王夫人代管着些。便只道:“凤丫头倒是个无能事的,只是这时候怕累着了她。”邢夫人坐在一旁,向来是没甚么话说的,此时却笑道:“老太太,凤丫头的脾气,您是最晓得的。我前儿去瞧她,还兴冲冲的只说本身活了这么大,还未曾见过如许大场面。只是恨着身子不争气,三日里倒有两日懒着不能出来,大夫又说她平日操心过分,须得静养。便只好歇了这心机,只怕如果出来管事,倒给她二婶添费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