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奇一时发笑,只道:“这时候我的话你便都记着了?可见平常里都是乱来我呢。”林如海也笑道:“如此,倒真不能让你想了。泽哥儿,你只记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万事缓缓为之,缓则为疾。”
韩承泽是一向盼着林如海来的,只捡了林如海无事的时候,跟着父亲同去拜见。林如海自来对他爱好,加上那日见了宝玉贾环以后,更感觉韩承泽孺子可教,是以见他来,便笑道:“思远本日所做,甚和我的心机。”思远便是韩奇的字,韩奇也笑道:“我晓得泽哥儿得你情意,便赶着带他来给你瞧瞧,他另有功德等着你夸呢。”
林如海便瞧韩承泽,韩承泽只要些不美意义道:“我是有一件事情要做,前儿奉告了父亲,父亲只说还欠精密稳妥,便让我来求娘舅,说娘舅必定详知的。”林如海也奇了,笑道:“另有你想不出的体例?这我倒要听一听了。”韩承泽便将当日与父亲所说之事,又与林如海细细说了一遍。说完才道:“我当时不过想着贾琏倒不算坏,且此人与他家中分歧,若真成了,表姐外祖家,总另有个端庄亲戚可走动的。”
林如海默了半晌,便道:“这事本来我也想过,只想着你表姐外祖家,竟是一个能依托的都没有,琏儿那些日子瞧着,见地也是有限,我便不敢信他们伉俪,只能万事托你母亲。再不想,你竟然有这等主张,倒比我这破釜沉舟的还美满些,只是若真做起来,倒是难很多了。”
韩承泽这才想起父亲说那不铛铛的话来,忙问林如海。林如海道:“这事要做,也并非不成,只看他能不能如你所言了。比方牧羊人偏要学着做屠户,便是他本心想做,一时半会儿只怕也做不成。他家里那等景况,能够等你的?”
韩承泽一时无语,半晌却又笑着来求道:“娘舅如此说,必定是有主张的。我只求娘舅疼我,且奉告我吧。父亲都说呢,少小多思,最是伤身子的,我可不敢再想了。”
韩承泽笑道:“思易行难,恰是娘舅这话。可我想着,若将他当个磨练,天然难做,若将他当了家事,说不准倒好些呢。”韩奇道:“你娘舅不过夸你两句,你就忘了形了。怎不问问那不铛铛处安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