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忠顺王看了林如海手书,只说都是些人尽皆知的玩意儿,倒算是巧策不成?贤人只笑道:“你说朕与他算得一起人物,朕一开端还想着你高估他,现在看来,若然忠心无二,他倒真值得做朕一个亲信了。”忠顺王心知这书中必有甚么是他未看明的,便又拿过来细心再看,岂料看来看去,还是一无所获,不免气道:“最烦这些笔墨游戏,我不看了。归正到时候皇兄用的时候,尽管叫我就是,我是再不费这脑筋了。皇兄只明奉告我,他那最后两句话,到底甚么意义?”贤人却笑道:“你若看不懂这书,这前面两句话便没甚么意义了。”忠顺王便只得闷着了。
韩承泽一时无语,半晌却又笑着来求道:“娘舅如此说,必定是有主张的。我只求娘舅疼我,且奉告我吧。父亲都说呢,少小多思,最是伤身子的,我可不敢再想了。”
且说林如海自那一日奉了手书,便再未曾奉旨入宫,忽有一日,宫中派了人来,言说他政绩极佳,特有嘉奖,除了金银之物以外,又有紫金镶边端砚一方并一匣进上的紫毫。林如海得了这犒赏,方算放下心中大石,至晚与黛玉用饭之时,黛玉便笑道:“爹爹本日表情极好,女儿猜着,必是贤人赏了父亲极称心的东西呢。”林如海笑道:“玉儿现在更加聪明,恰是极称心的东西。想来父亲此去任上,也能放心,再有不过几年,我们父女便可安享嫡亲了。”黛玉自小时离家,一小我孤傲的怕了,只盼着能同父亲一处,闻声林如海如此说,一时更加欢乐。
述职之期仓促而过,林如海固然不舍得女儿,却也没法,只能再三嘱托了韩林氏,本身仍就要回任上去。贾母晓得动静,马上便打发了贾琏来,一是为着给林如海送行,二是仍要接黛玉回府。黛玉一贯心机细致的,怕父亲见本身悲伤更添愁绪,只笑着送了父亲,便跟着贾琏一同返来。只等着见了家中诸人,又回到本身院子,黛玉靠在榻上,那泪珠儿才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