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泽晓得他必是想起了黛玉,心中感慨,便深悔刚才说话未曾细想,便忙道:“娘舅不必忧心,表姐是女儿家,将来总要寻人家的。现在娘舅好生看着,替表姐寻一门四角俱全的好婚事,毕生有靠,不是极好的么?”
韩承泽微微一笑,一面往屋子里去,一面笑道:“本世子的院子,该是这府上最严实的处所了。甚么人敢来乱闯?”说着俄然眉头一皱,问道:“莺枝,你在这府上服侍的时候可长?”
韩承宗眼看要结婚的年纪了,韩林氏常日里也多想着这事,是以韩承泽平常也闻声母亲提及,此时便搬来安抚林如海。林如海淡然一笑,点头道:“你说得很有几分事理。”俄然又问道:“这沈家哥儿与忠顺王世子,都是你平常里多见的么?”
韩承泽呵呵一笑,又问:“这二蜜斯又是谁家的呢?如许得宠。”莺枝飞了他一眼,接太小帕子道:“爷问得奇特,二蜜斯天然也是老爷夫人的孩子,不过传闻是幼时送出去的,现在才接返来,天然更娇宠些。”想了想又道:“不过奴婢们都不太情愿服侍二蜜斯,她从内里来得,色色样样都和这里分歧,最爱做那番邦的打扮,一个女儿家倒每天仿佛那唱戏的山大王似的。恰好老爷不管,只纵着不睬。”
韩承泽笑道:“你晓得倒多,晓得甚么是山大王?”莺枝不平气道:“爷别小瞧奴婢,奴婢跟着表蜜斯,也学了很多书籍的。”韩承泽便点头笑了,并不说话,莺枝总还顾忌些的,不敢真想家里大丫头普通说话,瞧见韩承泽不想再说话的架式,便清算好了,筹算退下。
林如海便唤了人出去,叮咛一二,待人去了,方笑道:“你是极聪明的孩子,如何在这上头倒不肯用心呢?”
韩承泽听话说到这步地步,天然不能再硬撑着不要了。忠顺王本日表情似是极好,赏了他东西不说,还未曾说教。安生教他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便打发他去寻林如海了。
林如海见他微微一笑,道:“王爷是赏了你好东西罢?趁着现在表情大好,不如来陪我手谈一局。”韩承泽忙笑着摆手道:“公然娘舅是甚么都晓得的。现在另有求娘舅,教个能使唤的来替我把这东西打上络子,王爷等着我戴上好瞧呢。”说着便将这通璧递畴昔,只不肯提手谈之事。
固然听得有些含混,然韩承泽却晓得林如海这话必定是指导他的,遂恭敬行了礼应着,只把这话牢服膺住,归去细想。
韩承泽出得门来,自往书房去找娘舅。进门却未曾见沈琰与明檀二人,只林如海拿着一卷古籍,对着棋盘考虑。韩承泽心道,公然娘舅才是有本领的,那赵知府每日里去先生处告状下绊子,他却另有闲情下棋,想着便上前施礼见过林如海。
且说忠顺王与沈老先生讽刺韩承泽没有见地,沈老先生又奉告他此乃茜香贡品,名为通璧。韩承泽一面点头受教,一面又道:“这东西本就贵重,又得三刀先内行刻,天然更不成同日而语。我更不敢要了。”
韩承泽看着她将要走出门去,俄然又喊了一声,莺枝回声停下,转头又看过来道:“爷另有甚么要叮咛的不成?”韩承泽看了她半晌,俄然又一笑道:“并没甚么,你去罢,记得去拿我先头要的书来,早晨要有功课做的。”
莺枝便道:“如何没有?老爷府上有三个蜜斯呢,除了大蜜斯和三蜜斯是自小府里头长大的,二蜜斯和表蜜斯都是厥后才接过来的。并且,老爷最宠二蜜斯,夫人最疼表蜜斯,这厥后的,反倒占上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