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枝此时才知这位爷想晓得的仍旧是香料罢了,不免难堪,忙忙的系好了裙带才道:“不敢瞒爷,我们故乡那边是有如许传统的。只可惜奴婢是离家久得,并没有学到多少。”
莺枝正慌着要走,韩承泽已然翻手推开沈琰,不悦道:“你没闻声她们说么?人家女人制香的时候,是从不教人在中间守着的。你也快些出去,只留她服侍就是。整日看你们这些须眉浊物,本世子连制香的表情都没有了。”
一应东西清算好了,韩承泽拨拨头发,又扯了一把本身衣裳,拉开门便对着内里大喊:“本世子叫人呢,服侍的都死绝了不成?”这一嗓子喊得石破天惊,门外的莺枝吓得呆若木鸡,快步而来的沈琰忙道:“世子这是如何了?”
莺枝看他一眼,低头笑道:“爷倒是个极爱香的呢。奴婢小的时候,家里靠着制香糊口,可也只是维生,还没人有爷如许喜好呢。”一面说着就将赵栋送来的盒子拿过来,翻开放在韩承泽面前。一色八个小小木盒,皆是浅显硬木所制。韩承泽嗤道:“这赵栋也忒吝啬些,如许好香,倒用了这等寒酸盒子来装,实在糟蹋了它。”
韩承泽安稳坐下,看着她道:“你若听我的话,我自可保你性命的。你可情愿听呢?”莺枝低着头哭,半晌才点了点头。韩承泽对劲笑笑,就教她起来,还未曾说话,就见那莺枝本身解起裙带来。忙道:“你做甚么?”
韩承泽点点头,待得莺枝将一应东西都清算安妥,方道:“你先下去罢,本世子也要好生揣摩一下这制香伎俩。”莺枝应着便下去,顺手带上了门。
韩承泽发髻已有些疏松了,再配上这一身半敞的衣衫,直直站在门口,很有些让人皮肤发冷。沈琰问话也不肯答,只眯着眼看他,不住嘲笑,如何瞧着都是极不对劲儿。沈琰便一把抓了莺枝道:“你做了甚么事情,惹得世子如此?”莺枝吓得哭叫,只说没有。沈琰不等她辩白甚么,便将她掼到地上,又对着另三个赶过来却瑟缩在一边的丫环道:“还不去请了你们老爷来!世子如有个甚么,就教他百口赔命!”
韩承泽见她出去,便拿出一方素白绢帕掩了口鼻,又拿了一支藐小石杵,将莺枝方才放好的那一块香碾得粉碎。脑中响起昨日先生的话来,忍不住心内暗道,小爷为了这么档子破事,既出售了色相,又搭上了名声,若不能得个甚么,也实在是忒也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