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道:“竟是我来的不巧了。还是归去,过午再来罢。”
王夫人嗯了一声,又道:“他小人家,不免想不明白,你好好跟他说罢,只别大呼大嚷的失了体统。”
探春只不肯,跪在地上把本日之事细细说了,又道:“女儿冤枉了环兄弟,只怕姨娘环儿内心都有疙瘩,求太太罚了我,我再给环兄弟赔不是去。”
宝钗闻言便道:“那妈妈也不必哭,只等哥哥返来问他便是。”
贾环也哭道:“恰是呢,三姐姐甚么都不问,就赖我!”
探春笑道:“宝姐姐是来陪太太的罢?太太才刚说累,正歇着呢。”
探春忙站起来,笑道:“替太太抄经恰是福分呢,幸亏我今儿赶得正巧。”说着便过来,金钏与侍书都忙过来奉侍,正除金饰紧袖子的工夫,模糊闻声内里传来骂声。
薛阿姨一想,倒也是个别例,不由道:“我的儿,你若和你哥哥换换,我倒也能享几天清福呢。”
宝钗此时,忽觉心中极累。想到黛玉固然母亲早亡,又无姊妹兄弟,却有一个好父亲为她撑腰,又有一个姑母心疼,整日不必操心机谋,另有闲情做那磨人的点心。本身有才有貌,比之贾家如许的公侯蜜斯也不差甚么,恰好出身商贾,又有如许不争气的兄长,偶然想想,还不如没有的好呢。
王夫人也不让她起来,却对探春道:“探丫头,你也大了,家里的端方你也是晓得的。环哥儿跟着姨娘,养成了阿谁模样,只你从小到了老太太身边,色色都清算好的。别跟着那起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学!”
探春忙忙应着,王夫人自吃了一口茶,又拿帕子擦了嘴,才道:“赵姨娘,今后也好生管束着环哥儿些,老是他本身不好,人家出了事才来疑他。不然,宝玉一天也要去他姊妹屋中几趟,如何不见传出这话来?”
说完又骂扫把星,香菱只低头瑟缩着,瞧着不幸。宝钗叹道:“妈妈,你只骂她有甚么用?哥哥的性子,别人不晓得,我们还不清楚么?”
薛阿姨只是哭:“我的儿,现在如何办才好?”
王夫人道:“这也有些过了,环哥儿倒有多大委曲,做姐姐的,还不能说上他几句了?就真冤枉,也不过是说开罢了,没得如许闹的,那里是大师子做派?侍书毕竟是你得用的,只罚一个月罢,尽够给环哥儿出气的了。”
说完,也不等贾环再说,就教人送了他归去,只说这事完了。贾环恨得眼里冒火,只狠盯了探春一眼便出去了。剩下赵姨娘一小我跪在地上,擦着泪道:“还是太太公道。”
薛阿姨道:“我可那里去问呢?现在也不晓得你哥哥都忙些甚么,只一天到晚不见人影。”说完又骂香菱,“原看着你是个诚恳的,给大爷收到房里,没想你竟是个木头桩子,爷都拢不住,要你做甚么用!”
把赵姨娘打发走了,探春便仍旧清算了,要来抄经籍。王夫人道:“今儿便别抄了吧,我闹的头疼,正要歇一会子。”
王夫人沉了脸,道:“成甚么模样?我屋里也是你闹的!如果委曲,只回屋子里去闹够了再来讲!”
听的母亲哭起父亲,宝钗内心极不安闲,忙扶了母亲道:“妈妈这是如何了?别只顾着哭,竟是说一句呢。”
王夫人眉头一皱,挥手道:“金钏,你去瞧瞧,做甚么大呼小嚷的?没有端方。”金钏应着,只还不等出门,赵姨娘已经本身掀了帘子,拉着贾环跪到地上哭道:“太太慈悲,可给我们做主!好好的爷主子,竟让个贱蹄子冤枉成做贼的了!”一行说一行拍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