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两人定是吓得尖叫出声,而现在本就被堵了嘴,想来倒是功德一件。又因急于在天光大亮前,逃离看管的婆子,反倒顾不上别的,用心堵截绳索才好。
只是暗中偷偷塞了散碎银子与人,让他们一起帮着两个丫环,顺利赶上了大姑奶奶的车队。唯有那枯井当中的半面女,身法要务实在太高了,不得不由手脚了得的陆娘子亲身上阵,方使两人信觉得真。
船上押运着别家的货色,刚好能够将这两个陆娘子拜托的,安稳送到地界。毕竟当晚这两个丫环,便双双‘死’在了京畿东面的大运河中,只是家里人尚未得了动静罢了。
说来也是这婆子家遭了大难,先是他家大儿子好轻易得了府里的调派,去一趟京外收租子的活计。本来想着倒是不错,起码油水实足人又轻省些,没承想偏赶上了年前一场蝗灾,自旧年秋收起,这一带中十家倒有七家被逼逃了荒。
原说这般返来,一顿叱骂定是逃不过,不料不但没得非难,主子那头反倒给了五两银子的汤药钱。这下那婆子一家,天然对二老爷这房是戴德戴德,惟命是从。
要说后怕自是有的,但是两人皆是被那位美意援救,天然与偶尔传闻的,略有分歧。比起惊骇来,更多的倒是满腔的感慨!
本来姑侄俩就担忧,那两个丫环为了家人不受殃及,定是不肯实言相告,以是才让陆娘子另辟门路。不想,倒是歪打正着了,本来那婆子受命押了她们往京畿去,就是想寻个萧瑟的处所,直接药倒后给卖了换点散碎银子,总比背上两条性命官司强。
直到那半面女子,俄然一个激灵,昂首望向天涯喃喃一句:“就要鸡鸣了,你们也快些逃命去吧,我这里有断簪半根可借你们。等隔开了绳索,再投于后院墙角边的枯井里,便是。”
公然那女子话音刚落,她们就被一声,不知打那边传来的鸡啼惊在当场。才对视了一眼,就见女子所提的半根银簪,由屋顶掉落,适值就在一人身边。
但是此时,回府复命的婆子,倒是将错就错,将当日因贪睡丢了押送的两人,全数坦白了下来。只道在河中丢了两人下船,就此完成了嬷嬷的叮嘱,想要远阔别了都城,别处安生。
“干脆追上了大姑奶奶的马车,把梁嬷嬷导致我们干的事,全数抖出来,或许另有报仇的机遇!”
被她这么一提,身边另一个丫环好似也回过味来:“对,就该叫那恶婆子尝尝这滋味。”忙又朝着都城的方向,啐了一口,忿忿挽着身边之人,相互搀扶着搭上了路过牛车。
“如果二蜜斯想起那晚的景象,依大姑奶奶的性子,我们俩只怕也是一样没活路……。”却叫身边之人,当场打断。
现在回想起来,自家这是遭了甚么罪,儿子好好的差事丢了,当家的又被人讹上了好大一笔银子。本来那两家一起凑钱租下的店面被借主占了不算,就连省吃俭用的本钱银子,也一并打了水漂。至此那婆子才狠下了心肠,干上了这阴私的活动。
见此景象两人皆是一喜,便开端相互帮手了起来,少时再听到第二声鸡鸣后,那女子便已回身告别:“出去后一向往东去,那边有农户几家,谨慎避开通衢才最要紧!”这回不等两人点头应了,便俄然消逝了身影。
偏巧自家阿谁,本来已有些年事的小姑子,又在二夫人的特别关照下,配了庄子上的一个二等管事,更叫大杂院里的其他几户,眼红不已!凭甚么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偏就他家得了这很多好处,别家是半点没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