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用力甩出了手中的账单,慈悲的眸中迸发两道锋利的光:“珍宝阁的端方百年稳定,预定饰品前必须付一半的定金,其他的尾款就得收货的时候去付清,到时候伴计才会把另半张的收据给买家。”
开朗的笑声响彻天涯,惊了正在树上小憩的鸟儿,看到它们扑扇翅膀四周飞窜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莫氏这平妻的位置坐得实在是太舒畅了,是该好好的给她个上马威,免得在大好的日子里再搞些幺蛾子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老太君的真脸孔,固然已年过半百,可还是保养得很好,只要少量的皱纹。
阴慕华不慌不忙从荷包里取出一张账单,递给了元氏:“老太太,这是珍宝阁的伴计交予奴家的收据,并且奉告奴家先前如夫人定制的那两幅簪子已被二夫人取走,这上面白字黑子的,若二夫人没有做这件事情,那位伴计为何要委曲了你。”
老夫人缓缓站起:“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今后这点小事就不消过来了,全权交由二夫人做主了。”
“你……你如何能够胡言乱语。”
莫氏这些年来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不过为了不让丞相难堪,她这才没有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
莫氏屈膝,用力跪在地上:“老太君,是媳妇错了,可媳妇如许做,也是为了相爷好,绝对不是媳妇的私心在作怪。媳妇也想十娘嫁的风风景光,媳妇这脸上也有光彩,可如夫人筹办的陪嫁簪子实在是太贵重了,那鸾凤和鸣双喜钗更是县主出嫁的级别,这如果让故意人瞧见了,还不得拿此大做文章,坏了相爷的名声,就不好了。”
她真的想不到,莫氏竟然如此胡涂,竟然扣下了十娘的簪子,如果浅显金饰那也就罢了,可那也是代表相府面子的东西。
阴慕华斜瞪了崔婆子一眼,拿起了桌上的匣子,脚步仓促的出了水榭。
老太君明里暗里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傻子也听得懂了,莫氏脸上青白一片,唯有将这股恶气用力咽下。再忍耐几天就好了,比及婚期的那天,宫里的人必然会开恩让相爷返来,到时候她定要将这股堵着胸腔的恶气吐出来。
崔婆子满眼轻视,一点都不把这个卑贱的庶女放在眼中:“卑贱的丫头竟然帮贼儿出头了,还真是蛇鼠一窝,指不定十娘的失落也是你们设想的。”
玉葱手摸着鬓角灿灿发亮的赤金头饰,嘴角似笑非笑:“我这可不是为了你。”
“老太太,就是这个贱丫头侮蔑媳妇,说儿媳妇扣下了十娘的陪嫁簪子。”二夫人见到她来了,立即抽泣起来、心底似有万般委曲。
阴慕华也不顾小蝶体贴的目光,一股脑儿的钻到了紫檀榻的被窝里。
元氏会心,赶紧走到莫氏面前,将其扶起。
就连在养病的如夫人也被请了过来,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歪歪扭扭的靠在圈椅上。
元氏恭敬垂手:“奴婢有一建议,不晓得是否合适。”
“何事?”老夫人揉着额角,一脸疲态,这个贱蹄子又要耍甚么幺蛾子了,这半天被吵来吵去,她的脑袋都快炸了。
她的承担被无耻小贼给顺了去,她本来就希冀着那二十两添置些衣物,现在甚么都成胡想了。
幸亏她把那张票据留了下来,要不然的话,本身就算满身长满了嘴巴,那也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