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石泉百姓们大多不识礼数,跪下相迎倒是尚算整齐,适口中嚷嚷出来的话语么,却较着分歧礼节,乱七八糟地哄闹成了一片,但是陈子明却明显并不介怀,脸上的笑容温暖还是。
就在世人沉默行进之际,一阵马蹄声大起中,石泉县令卫常已是领着数名衙役策马从背面急追了上来,离着世人的行进行列还隔着老远,便已是气急废弛地狂吼个不休,一张脸黑得有若锅底普通,这也不奇特,真如果让这帮泥腿子跑去了汶山肇事,那结果但是不消说的严峻——便是平时,聚众打击州治,主官少不得要被贬,乃至被问斩也不算甚奇怪事,更别说值此国丧期间,朝廷措置起来,常常都是往重里狠惩的,真到当时,不说一众百姓们要吃大亏,便是他卫常怕也得跟着掉脑袋。
卫常虽是才气平淡之辈,可为官尚算廉洁,陈子明对其固然谈不上好感,可也无太多的恶感,不过么,对其能及时制止住众百姓前去汶山城的行动,还是有着几分的嘉许的,只是这当口上,陈子明倒是不肯听其虚言解释,概是以际要紧的是劝退百姓,而不是究查何人之任务,正因为此,陈子明并未给卫常将话说完的机遇,便已是一摆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了令。
“小的们叩见使君大人!”
陈子明是昨儿个从郑昆处得知了石泉县众宿老将至汶山城请愿一事的,唯恐局势恶化之下,连汶山城都来不及回,半道上便转往了石泉,虽说大家策马,何如这一起一百五十余里大半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行走艰巨,到了午间才进了石泉县境,刚巧就碰到了众石泉百姓被卫常所阻,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稍松了些,此无他,百姓啸聚当然是一地之大事,可只要没出县境,就有着转圜之余地,真要让众百姓们到了汶山城,那结果之严峻,不说卫常这个县令了,便是陈子明本人也承担不起。
如果昔日,众农夫们见到卫常这等父母官,只怕早就全都跪在地上了的,可本日么,众农夫们虽都依言停在了道上,却尽皆保持着沉默,木但是立,愣是无一人向气急废弛的卫常尽个礼数,望向卫常的眼神里乃至带着几分的鄙弃之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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