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贺这等要谋本身性命的小人,陈子明又怎会有甚客气可言的,一通子怒叱以后,顺手又给了其一记耳光。
这一见州军要脱手,王贺顿时便急了,顾不得再摆甚官威,扯着嗓子便吼怒了起来,还别说,按朝廷律法,要动王贺这等别驾之官,确切不是州中能够随便措置的,哪怕其罪过滔天,那也须得先行上本弹劾,待得帝王有了旨意,方可脱手拿人,此乃大唐律制,确不是等闲可违的,正因为此,王贺这么一吼怒,众州军官兵们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措置才好了。
以陈子明之夺目,用不着何琪开口,他也晓得其要说的是甚,不过么,陈子明还真就没见怪其之意,无他,若不是全歼了“旋风盗”,陈子明也真不敢朝王贺以及张万年等人脱手,事理很简朴,这帮人等在朝野间的权势都不容小觑,一旦打蛇不死,那反过来必遭蛇咬,正因为此,密令虽是昨日便写好了,可直到本日全歼了“旋风盗”以后,陈子明方才刚派人告诉郑昆将密令交由何琪去履行,不但如此,他本人更是顾不得去扫荡“旋风盗”的老巢,也顾不得审判诸般人犯,仓促措置了一下盐场之战的后续事件,便即领着几名随扈一起疾走着赶回了汶山,总算是及时压抑住了王贺的放肆气势。
“使君大人,下官……”
汶山原知县林澜已调离,现在的汶山县令何琪才刚到任不过三个月,为人又低调,向不与世家中人来往,张万年与其几无友情可言,此际一听是其率军而来,心中自不免大慌,赶快便将困难丢给了王贺,明显是希冀着王贺能凭其州别驾的身份去压抑何琪。
“馨儿莫怕,为夫没事的。”
“老爷,老爷,不好了,州军俄然大至,已将我府团团围住了,老爷,您从速拿个主张啊。”
“去,叫开大门!”
“诺!”
张万年本来正捧着茶碗浅饮着,这一听州军围了府,大惊之下,手一抖,茶碗已跌在了地上,“咣当”一声炸裂成满地的狼籍,但是张万年倒是顾不得去看上一眼,但见其霍然跳了起来,双目圆睁地死盯着那名仆人,气急废弛地便喝问了一句道。
陈子明来得仓猝,一身战袍上血迹还是,浑身高低杀气四溢,这等模样本就已吓人至极,再一动了手,当即便将王贺给打懵了神,好一阵子的发傻以后,这才颤巍巍地结巴着,那模样儿要说多不幸,便有多不幸。
“那好,那好,王大人,请!”
“宵小之徒,窃据枢路,不思报效朝廷,却与盗匪勾连,行谋逆之举,死光临头,还敢妄言,都愣着何为,拿下这帮贼子!”
“是何知县领的头,看不清有多少人马,我府前后都已被堵上了。”
王贺的官威倒是不小,可惜何琪压根儿就不吃他那一套,这一见首犯尽皆露了面,嘴角边立马暴露了丝嘲笑,一扬手,已是声色俱厉地下了令。
陈子明将令一下,在侧的州军将士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快齐齐轰然应了诺,架起早已瘫软在地的王贺等人,不容分辩地便转出了照壁……
州军气势汹汹地一到,张府的仆人们便已是仓猝将两扇朱漆大门紧紧地关了起来,较着有着负隅顽抗之意味,不过么,率军赶了来的何琪却明显并不在乎,并未曾急着策动打击,而是比及各处州军皆已摆设结束以后,这才一挥手,亢声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