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明鉴,儿臣觉得陈大人所言甚是,儿臣既领旨彻查了张府,志愿再为主审,以明本相!”
听得太宗叫了起,李泰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照着朝规便谢了恩,只是言语间却不免透着几分的得色,无他,这厮在朝中厮混多年,也不是没从太宗手中领过差使,可那都是些无关紧急的小事情,诸如领人编撰《括地志》之类的长年活计,但是说到大的差使么,还真就未曾有过,今儿个率禁卫军出动,看似平常,可意义倒是相称之严峻,这但是代表着他李泰在夺嫡门路上已然抢先了太子一大截,只消机遇一至,东宫可期矣!
太宗本就故意要为李泰铺路,这会儿嘉奖起来,自是不吝佳誉。
听得太宗点了名,御史大夫马周与陈子明都不敢稍有拖延,齐齐从旁闪了出来,大声应了诺。
“嗯,辅机之言乃老成谋国之道也,朕也做如此想,宾王、子明。”
眼瞅着太宗就要准奏,陈子明可就不干了,也不等太宗将话说完,便即委宛地表白了反对的定见。
眼瞅着太宗父子在那儿一唱一和,长孙无忌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没旁的,为了避嫌故,也因着长孙皇后活着时的压抑,长孙无忌虽没少暗中生长权势,可根基上都是从那些中、初级的朝臣中接收有效之人,至于从三品以上的大员么,除了一贯交好的张亮以外,就再无其他帮手了的,事到现在,就算想找小我出来为张亮讨情都不成得,也就只能是厚着脸皮地亲力亲为了的。
“诺!”
“陛下,老臣觉得此案干系严峻,是否别有殷勤,还须得细心审了然才好。”
“辅机有甚话且就直说好了,朕听着呢。”
谋逆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就太宗对此等案件的诸多措置先例来讲,一概都是从重措置,还真就没宽恕过谁的,此一条,张亮自是心中稀有得很,又岂能不为之惶急不已,哭嚎之声自也就别提多惨痛了的。
“嗯,朕看可……”
李泰早在进殿之前便已想好了应对之辞,这会儿应对起来,自是顺溜得很,聊聊数语便已将张亮涉嫌谋逆之证据全都摆在了明面上。
太宗这会儿正自厨子上,如果旁人胆敢冒头为张亮讨情,那一准要被太宗毒手惩办,哪怕是房玄龄这等久居相位之人,也不会例外,唯独对长孙无忌这位大舅哥,太宗倒是宽宏得很,不但未曾降罪于其,反倒是耐烦地出言解释了一番。
“父皇谬赞了,儿臣只是尽本分事耳。”
“陛下明鉴,微臣觉得长孙大人所言确是有理,然,此案案情清楚,审结不难,以长孙大人之能,统辖此案,实是屈才也,似无需求。”
太宗扫了眼二人以后,便即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了令。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臣觉得事情本相究竟如何,终归须得查清了才是,还请陛下明鉴。”
“儿臣叩见父皇!”
“谢父皇隆恩。”
“拖出去!”
“泰儿办事,朕自是信得过,干得好!”
这一听太宗又将审案大权交给了陈子明,长孙无忌自不免便有些急了,赶快便又从旁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泰儿此行可有所获么?”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李泰虽放肆,可那都是对下头人等的,在太宗面前,表示出来的一贯都是谦逊,哪怕此际正自对劲不已,也不敢透暴露涓滴的得意之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