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么一冷哼,陈子明可就站不住了,赶快跪倒在地,言辞诚心肠解释了一番,只不过心底里倒是在腹诽不已,没旁的,概因陈子明很清楚太宗先前的话语不过是在摸索罢了,真要让他陈子明挂帅,直接下圣旨也就是了,又何必来上这么场造膝密谈的,再说了,太宗筹办力挺李泰的事儿,满朝文武都能看得个通透,以陈子明之能,又怎会不清楚,如果陈子明担纲了兵制改革一事,那又该将李泰往哪搁了去?
李泰那么点谨慎思,陈子明用脚底板便能猜得个通透,天然不成能真为其去火中取栗的,哪怕他本身也心挂着汲引之事,题目是这等事儿决然不能着相了去,若不然,别说汲引了,闹不好便会恶了太宗之心,还指不定要跟众宰辅们闹出了生分,里里外外不是人的话,乐子可就不免有些大了去了,正因为此,甭管李泰如何调拨,陈子明都不为所动,每日里该干啥还是干啥,愣是未曾再对兵制改革事件置上一词。
陈子明没猜错,太宗先前那句问话确切是在摸索,就是想看看陈子明会否持宠而娇,倘若陈子明真敢直接道出设法的话,太宗或许不会劈面指责陈子明的僭越,可在心中为陈子明记上一笔倒是少不得之事,惩罚倒不必然会有,可再加以重用么,那就须得详加考虑了去了,至于现在么,见得陈子明能谨守本分,太宗自是对劲得很,也自无甚踌躇,一挥手,已是就此给出了个承诺。
“子明啊,朕不瞒你,本日叫尔前来,为的便是兵制改革一事,朕意已决,此事断不能再拖了,唔,朕筹算让尔担纲此事,尔之意如何啊?”
改革章程一事没有动静,最急的无疑就是魏王了的,这厮每日里几近都泡在了宫中,仗着太宗的恩宠,软磨硬泡地要拿下统辖之权,何如众宰辅们却都不肯出面力挺,不但如此,魏征、萧瑀等直性子的宰辅们还尽皆明白表示反对,言辞之狠恶,弄得太宗都有些个下不来台,事情天然也就成了僵局,为此,李泰但是没少找陈子明抱怨诸般宰辅们的不识汲引,几番鼓动陈子明再次上本言事,明显是希冀着陈子明能出头跟众宰辅们打上一番擂台。
“陛下圣明,微臣辞职。”
太宗向来都不粉饰对陈子明这个半子的爱好,哪怕这会儿心中有事牵挂,叫起的声音也自温暖得很。
“陛下如此厚爱,微臣惶恐,然,此事非微臣力所能及者,微臣实不敢为也。”
一听太宗这般说法,陈子明心中立马便滚过了一阵冲动,没旁的,他费经心机地去折腾兵制改革事件,又多方运营着干掉张亮,为的恰是尽早登上尚书之位,现在,机遇便在面前,要说不冲动,又怎生能够,也就是城府充足深,这才未曾带到脸上来,仅仅只是恭谦地表态了一句道。
“子明之忠心,朕夙来是晓得的,不必跪着了,且自起来叙话罢。”
“嗯……,那依子明看来,此章程该由何人担纲为好?”
“陛下明鉴,非是微臣矫情,实是微臣资格不敷,难以担此大任,一旦有失,却恐社稷不宁也,微臣惶恐。”
“嗯?”
这十数日来,陈子明虽是不敷格参与内廷集会,可对议事以内幕倒是心中稀有的,自是清楚李泰决然没能够获得宰辅们的支撑,早就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不过么,他却并未急着道出,而是客观地指出了魏王不能担纲此事的根由之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