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有召,乃是天大之事,陈子明自是不敢多加担搁,客气了一句以后,便即翻身上了马背,领着亲卫营官兵押着马车一起奔驰地便往都城方向赶了去,待获得了宫门处,李泰那厮早已跑得没了影,对此,陈子明虽是微有些不快,却也并未放在心上,于鉴戒线处递交了请见牌以后,也就这么悄悄地候着,未几会便见赵如海领着两名小寺人从宫门里仓促即将出来,陈子明见状,自不敢稍有忽视,忙伸手整了整身上的甲胄,疾步便迎上了前去……
待得陈子明谢恩一毕,李泰连嘘寒问暖的话都未曾说上一句,便已是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这一见李泰那等狷狂状,一句古话立马便在陈子明的脑海里闪现了出来——中山狼得志便放肆!当然了,李泰能够对劲失色,陈子明却不能在礼数上有所闪失,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不屑,腔调淡然地谦谢了一声了事。
“陈某就先行一步了,诸公包涵则个。”
贞观十七年正月初四,齐州捷报传至京师,朝野为之震惊不已,没旁的,到了此际,刑部尚书李勣尚未完成九州整军之诸般事件,更别谈率部出征了的,而齐州之乱竟已就这么被毁灭了,这等神速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不知有多少平话人紧着便编出了“陈尚书雪夜平齐州”之话本,于歌楼酒坊间大肆宣讲,一时候,陈子明的善战之威名再次传遍天下。
“子明真谨慎人也,父皇但是没少夸你,本王么,也很取你这一条,罢了,不说这个了,本王来前,父皇但是有过口谕的,着子明马上将李佑押进宫中,其他诸般嫌犯则转交大理寺严稽,不得有误!”
李泰语气里的不满之意是如此之浓,以陈子明之能,又怎能够会听不出来,不过么,却也懒得跟其普通见地,客气地谢了一句以后,便即回到了军中,连续串的号令下去,诸军自是闻令而动,未几会,陈子明便以领着亲卫营,押送着一辆马车行出了行列,至于其他诸军则交由刘德威代掌,以便将近五十辆囚车押往大理寺。
“殿下且请稍候,容下官这就交代一二。”
陈子明部下皆是骑军,押运的囚车也都由马拉着,这一起速之下,三里之距自是算不得甚事,未几会便已可见到列在大道上的驱逐人群,但是陈子明却并未急冲上前,而是隔着老远便止住了飞奔的马队,翻身下了马背,步行着便朝耸峙在人群正中心的魏王行了畴昔,非常恭谦地先行了个军中之礼。
“子明啊,父皇但是还在宫中等着呢,且就一道进宫去好了。”
李泰倒是能够负气而走,可陈子明倒是不能如此失礼,也没急着去追李泰,而是先朝着诸般臣工们行了个团团揖,客气地告罪了一声。
接到了捷报,太宗的表情可谓是悲喜交集,喜的天然是平叛如此之顺利,代价又是如此之轻微,悲的么,天然是李佑的不忠不孝,现在虽已就擒,可形成的影响无疑是卑劣得很,一想到自个儿必将亲手正法儿子,太宗自不免便有些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悲呛,于无人处,但是好生恸哭了几次,不过么,倒是并未忘了闲事,诏令陈子明、刘德威二人将李佑等一干人犯尽皆押送进京,并免齐州一地一年之赋税,以示体恤。
这些日子以来,李泰所主管的工部诸工坊可谓是捷报频传,他也乘此东风,没少在太宗面前夸功邀赏,还别说,太宗真就吃他那么一套,当真是被李泰哄得个龙颜大悦不已,频频当着群臣的面,狠夸李泰能办事,恩赏不竭不说,本日更是不顾群臣们的谏止,一意孤行地让李泰代天子郊迎班师雄师,这等超拔之殊遇一出,李泰自不免便飘飘然了起来,浑然就真将自个儿当太子对待了,言语间的气度可谓是摆得个实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