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之下,赵如海实在是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也就只是长叹了一声,将手中捧着的圣旨转交到了李承乾的手中,而后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行了个礼,便筹算就此回宫复命去了。
“诺!”
一听李承乾上了本,太宗的身子立马便转了返来,也没甚言语,一把抢过赵如海捧着的本章,摊将开来,只看了几眼,就见太宗的眼圈顿时便红了起来,未几会,便已是老泪纵横不已了。
听得响动不对,李承乾立马讶异地便转回了身去,待得见仓促从城门洞里冲将出来的人是赵如海,眼神里自不免便滚过了几丝慌乱,不过么,神采倒还算安静,也就只是比及赵如海翻身下了马,这才紧着上前一步,摸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陛下,老臣觉得此事大为不当,今,案尤未结,而如此重处魏王殿下,实难令天下人佩服也,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圣天子有诏曰:字谕承乾吾儿,此去黔州路远,国法所限,朕不恪相送,念儿苦顿,特赐马车一辆,金银多少,望儿能痛改前非,今后洗心革面,勿失朕望,慎记,钦此!”
满殿人等都在讶异太宗的定夺,哪怕是一贯淡定安闲的房玄龄,此际也一样有些乱了分寸,唯独陈子明倒是老神在在地跪着不动,概因他早已推测会是这等成果——但消李承乾的本章一上,太宗必定会对李泰图谋东宫之事悔恨不已,再加上陈子明起初对太宗所说的那些梯己话,太宗天然不成能再硬立李泰为储君,不究查其暗害李治之罪,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的。
被赵如海这么一催,李承乾也自不敢再稍有拖延,紧着便起了身,胡乱地抹了把泪脸,满脸苦涩隧道歉了一番。
“赵公公,您……”
“太……,哦,罪人李承乾跪下听旨。”
就在李承乾刚转回过身去之际,却见数骑奔驰而来,背后另有辆广大的豪华马车紧紧地跟着,抢先那高呼不已之人鲜明竟是内侍监赵如海。
“陛下,老臣觉得长孙大人所言甚是,此事还须得慎重考虑方好。”
“唉……”
“赵如海,宣!”
“罪臣领旨谢恩。”
待得李承乾跪好以后,赵如海方才一板一眼地将圣旨宣了出来。
见太宗半晌都没个反应,赵如海不得不硬着头皮禀报了一句道。
伸手接过了李承乾递交过来的本章以后,赵如海也没再多啰唣,翻身便上了马背,领着几名小寺人便径直赶回皇城去了。
“陛下。”
公然见效了!
“唉……”
辰时四刻,日头早已升到了三竿高,可李承乾的心却还是是暗淡的,站在长安南城门外,木愣愣地回望着高大的城门楼,很久以后,终因而吐出了一口大气,满脸苦涩地摇了点头,便筹算就此走向停在道旁的小马车。
“诺!”
“皇上驾到!”
听得太宗有令,赵如海自是不敢粗心了去,紧着应了一声,而后一抖手,从广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圣旨,振手间,便已是摊了开来,大声宣道:“圣天子有诏曰:皇四子魏王李泰赋性聪明,深受朕宠,然,不守皇子本分,窥窃东宫之位,行动不轨,频频冒昧,深失朕望,着即革去亲王爵,降为顺阳郡王,发落均州郧乡,钦此!”
“诺!”
“陛下,您……”
“时候不早了,您请上路罢。”
本章是昨儿个便写好了的,其中以内容么,除了赔罪的话语以外,其他的都是按陈子明之表示所拟,一旦呈将上去,必定会对朝局产生莫大的影响,更会令太宗本来就受伤的心更疼上几分,这一点,李承乾自是能看得出来的,也恰是因为此,李承乾这才会一向踌躇着要不要上这么份本章,可待得见太宗在其临行前,兀自着人送来了马车等物,李承乾也就下了最后的决计,不止是不想见到李泰这个老仇家对劲了去,也是不想让太宗身故以后,还要背负择人不当之骂名,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便是这么个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