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刻,天虽已是完整黑透了,可夜却并不算深,不过是饭点刚过没多久罢了,一贯讲究慢饮慢食的长孙无忌也不过才刚分开了西花厅没多会,人方才在书房里落了座,就见长孙冲已是疾步从外头行了出去,朝着其父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父亲,刚传来的动静,吴王殿下已分开陈府。”
固然早就晓得李恪悟性极高,可见得其如此快便能真正掌控到此番夺嫡的核心之地点,陈子明也自欣喜得很,不过么,却并未就此结束说话,而是又出言提示了其一句道。
“殿下贤明!”
“所谓的行之道可分为两层,一是行动之能,为政者,最忌的便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者比比皆是,能将理念落到实处者,却稀,能为此者,无一不是大才之辈,故,考核的第一层便是行动力之大小,此一条无庸下官多言,想必殿下亦是能看得清,至于第二层意义么,则是孝行,此孝者,非只是孝敬之意也,体恤圣心、兄友弟恭、尊师重道,乃至皋牢朝臣之心皆在考核之列,其他诸条,以殿下之能,应对起来皆驳诘事,只须用了心,便可保得万全,唯独皋牢朝臣之心一事上,倒是波折密布,一不留意便是满盘皆输之了局,当得慎之又慎!”
“诺!”
“恰是如此,殿下心中稀有便好。”
“再有一条便是殿下断不成与下官过分密切,只须保持普通来往便可,若不然,怕是陛下便要起狐疑了的。”
李恪这么多年的之官生涯下来,早已是历练出来了的,对于政务之道,自忖断不再朝中宰辅们之下,也自无惧于考核之难度大小,紧着便又往下诘问了一句道。
“好,彻夜小王自当与子明同谋一醉,请!”
“殿下说得是,不管殿下如何做,都断难真正结好长孙无忌其人,事理么,很简朴,此人还在做着迎回李泰之好梦,不见棺材怕是不掉泪的,如果某料得不差的话,此人必会操纵此番三王并驾之势高文手脚,挑动诸王狠斗,以此来迟延时候,企图给李泰之回归缔造机遇,然,不管其苦衷实如何,殿下只作不知,不与之叫真,该多走动的便无妨多去走动走动,极力表示出尊崇其之诚意,只消能令陛下对劲便可,至于长孙老儿的至心如何么,又或是如何礼遇,浑然不必介怀,统统待得殿下登了基以后,自有算总账之时。”
“罢了,着人盯紧些,统统且待越、纪二位殿下到京以后再行计议好了。”
长孙无忌吃多了陈子明的亏,早将其视为了在朝中最大的敌手,自是不会放过对陈子明的监督,正因为此,李恪一回京便到陈子明府上的事儿,他是晓得的,本觉得那两“逆贼”一准要大肆密议上一番的,却未曾想李恪竟然如此快便分开了陈府,倒叫长孙无忌不免便出现了狐疑。
该谈的都已谈过,陈子明也就不想再多啰唣,笑着便起了身,摆手比划了一下,笑呵呵地便出言催请道。
一听长孙冲这等自发得是的判定,长孙无忌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冷声便呵叱了其一通。
陈子明之以是不急着为其讲解清楚,也有着考校一下李恪的意义在内,此际见其一口便道破了根底,不由地便笑了起来。
“嗯,子明所言甚是,小王晓得该如何做了。”
“殿下贤明,馨儿想必已是备好了酒宴,莫让她等得急了,还请殿下移步。”